墨玦的外袍本就是一件灵宝,瑶光感觉自己瞬间被温暖包围了,上面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墨玦身上的香味……
瑶光眼眸一垂,遮住眼中细碎的星光,“多谢。”
两人在时空乱流中漂浮了很久很久,这鬼地方却像是根本没有尽头似的。“时空乱流乃是天道衍生时的一个疏漏,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想要找到出口,看样子只能问天道了。”瑶光低声叹息。
没有时间和空间……墨玦在心里默念了这句话良久,忽然像是悟到了什么,“瑶光,我忽然想到一法,或许可行。”
“什么方法?”瑶光停了下来。
“时空乱流的本质乃是虚无,但我们若是能造出时间和空间来,岂不就能冲破虚无?”
说人话可以么……瑶光默默扶额。
墨玦微微一笑,目光里似有深意,“要造出时空,得辛苦你了。”
瑶光猛地明白了过来,“你是说,提取你的记忆造出一个幻境?”瑶光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幻境便是一个时空,只要足够大,也许就能突破时空乱流的限制?”
墨玦颔首道:“不错。”
然而,瑶光却沉默了下来,“此法……恐怕没那么容易。”
“怎么了?”墨玦有些不解。
“……”瑶光翻了个白眼,“虽然我真不想承认,但你实力比我强太多,我是没办法在你身上使用魔滴的。”瑶光轻轻地叹了口气,忧伤地道,“除非……”
“除非什么?”墨玦见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禁皱眉催促。
瑶光抬起头,笑得灿如莲花,“除非你自降实力,把它过渡给我。”
墨玦思虑了一会儿道:“要降到什么程度?”
“你体内有很强的上神威压,必须降到你的神识愿意让我控制为止。”
墨玦闻言,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你不知道,这种威压是可以解除的么?”他将瑶光的手轻轻放到自己胸口前。那一瞬间,瑶光感觉自己的手忽然就热了起来。隔着衣衫,她仿佛能触碰到墨玦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
瑶光怔在原地。寻常人是不可能近距离接触上神的,况且墨玦还是个不客气的,只怕还没摸到他的衣角,就已经被他的上神威压震得七窍流血了。
墨玦见瑶光怔愣,眼里透出一丝无奈,“怎么样,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瑶光的脸颊烧了起来,连忙想要将手从墨玦手里抽出,墨玦见她这般大不自在的举动,似乎还轻笑了两声。不知怎的,此时此刻,瑶光第一次觉得有些窘迫。
瑶光刚从恍恍惚惚里回过神来,就见墨玦适时地松开了手,嘴边泛起一抹笑意,“不必担心太多,瑶光,你可以开始了。”
后来是怎么施法的,瑶光全都不记得了。她眼前全都是那个晃动着的人影,那个眼神,还有似有若无的低笑……
待她如梦初醒,发现墨玦已经不在身边了。
这个幻境,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上古神界。
瑶光仰头,看到高大的宫殿上挂了一个金匾,上面书着“无妄殿”三个大字,笔势雄壮潇洒,仿佛还带着凌厉的剑气。
瑶光刚想往里走,就听见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哭泣声。
“大坏蛋,不带我下界去玩就算了,连殿门都不让出了!”听这语气,真是委屈极了。
瑶光的意识动了动,宫殿内的情景就清晰地展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只有七八岁样貌的小姑娘,眉眼间带着灵气,看着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此刻她没顾得上美人的形象,一边拔着园圃里的仙草,一边委屈地抽泣着。
“呜呜呜……为什么母亲要把我丢在这里?大坏蛋!对我一点都不好!母亲,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小姑娘低低地哭泣着,低头瞥见紫衣的一角,她却假装没看到,反倒哭得更凶了。
瑶光看到,那来的人是墨玦。
墨玦身上披着华贵无比的凤羽紫氅,表情是一贯的清淡。然而,当他眼神落到小姑娘身上时,神色却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许多。墨玦微微叹了一口气,走上前道,“这几日怎么越发喜欢哭闹了?”
“我闷坏了嘛!”小姑娘双手叉腰,转身瞪着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墨玦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几日我有些事要处理……”
“那,带上我也可以呀!我已经好久没有出去看看了……”小姑娘说着说着,眼睛里泛出了汪汪的泪花,又快哭出来了。
墨玦没有办法,只好妥协道,“好吧,你同我一起去,只是在外面不可再胡闹了。”
小姑娘闻言破涕为笑,立即扑到了墨玦怀里,笑着跳着欢呼道:“太好了,太好了!”
这一幕,瑶光越看越疑惑,这小姑娘是什么人?莫非是墨玦的女儿?!
等等……
她怎么总觉得那小姑娘的样子,有些熟悉呢?
瑶光想要继续探究下去,却发现阻碍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即使是魔滴也无法继续往墨玦神识的深处渗透,幻境的影响在逐渐减弱,她意识到已经无法再看到其他东西了,只好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段故事发生在上古神界,墨玦多半是不记得了的。这段记忆只不过是他识海里还存在,但其实被深深地封锁了起来。瑶光用了很大力气才勉强看到了这么一小段画面,后面的就再也没有了。尽管心里满腹疑惑,瑶光也知道询问墨玦是没有用的,可能还徒增麻烦,只好默默地把这件事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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