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野心也没有,也没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裴冬净自己十分清楚她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只是这份经历着实有些不平凡。
当了太后之后,裴冬净就更清闲了,每天坐在清净殿内,这清净殿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清净的可怕,除了几个沉默寡言的宫女和太监,也就是琉璃能陪她说说话了。裴冬净占着太后的虚位,实际上却也干不了太多事情。
今上只有皇后,慧贵妃,宁德妃三位妃子产下过皇子,也就她们有资格斗来斗去,今上也并不专宠任何妃子,雨露均沾十分平衡,后妃们闲的没事,依然喜欢斗来斗去,斗着斗着,便总要斗到裴冬净面前去。
她们倒也并不指望裴冬净能有什么裁决,毕竟她只是个空架子,是个连自由也没有的太后,但无论如何,她也是个太后。太后二字在后宫中,便是比皇帝还要重要的两个字,即便如今占着着两字的人无关轻重,光是这两个字拿出来说,也足够让自己挺直腰板了。
裴冬净在移居清凉殿的第二年冬天,自己十九岁生日那天,试着提意见,说无聊想要看戏曲,皇后竟然满口附和,还请了个戏曲班子来为她表演。
裴冬净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有点拉拢价值的,她于是也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妃嫔们的拉拢和讨好,但自己并不特别对哪个好。
她总是当和事老,一副谁都帮,实际上谁也没帮的样子。这样下来,谁都不得罪,算起来,也是个一心一意为今上的后宫着想的好太后。
这大概是她位数不多的才能中的一个——可以敷衍着每个人,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那些人也在敷衍她。
慢慢的,裴冬净过的越发自在,她习惯了被人伺候,也习惯了打太极,更习惯了置身事外看着妃嫔们的你争我斗,她慢慢地都可以看懂其中的门路,却完全无心参与,更怕参与后自己就力不从心了,故而只是装傻般地总是说,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装傻总是最简单的,有时候却也是最难的,好在裴冬净天生瞧起来就有一分木讷两分老实,倒也没什么破绽。
眼下,皇后就在哭啼慧贵妃什么,裴冬净只听了慧贵妃二字,就开始盯着皇后的金步摇发呆了,慧贵妃嘛,谢兴世生母,母凭子贵,本不怎么受宠的,但生了谢兴世便就不一样,尤其他还那么争气,十六岁之后战功累累,五年间,已从怀国公变成怀王及平远大将军,风头无两,威望极高。
慧贵妃娘家刘氏一族也不断扩张势力,可与皇后背后的周氏分庭抗礼,加上太子并不如怀王强势,皇后大概是极其担心的,因此两家朝上斗,后宫斗,真是没有休息的时候。
所以听到慧贵妃的名字,裴冬净就想,肯定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皇后来借题发挥了,只是皇后说着说着都哭着跪下,定然是什么需要自己出马的大事,裴冬净并没有兴趣当皇后的盾牌,所以打算敷衍两句。
然而皇后这一回却道:“太后,您这一回可不是说她两句就能好的呀。无论如何,怀王的婚事也是该着手了。”
嗯?怀王的婚事?
裴冬净皱了皱眉头,道:“怀王的婚事,慧贵妃操心便是,皇后你何必如此劳累。”
皇后道:“太后难道刚刚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么……?左侍郎yòu_nǚ左姝静秀丽端庄,贤良淑惠,且对怀王一直隐有爱慕之心,臣妾找人测过,两人八字也是很配的。可臣妾将此事说与了慧贵妃听,慧贵妃却一口拒绝,说是怀王已有意中人,却又说不出怀王心上人是何人,怀王今年已二十有一,却从未有娶妻纳妾之意,让人十分担心。臣妾一番好心,慧贵妃却猜忌臣妾,臣妾真是……”
说着,她又抹了两滴眼泪。
裴冬净仔细一想,的确,怀王都二十一了,怎么从未听闻怀王有妻妾?
她道:“皇上此前说过怀王没有?”
皇后道:“自然是说过的,两年前皇上便提过,但怀王只说无心此事,那时候怀王南下打仗,皇上便也就算了。如今天下还算是太平的,怀王却是该想想这些事了……”
裴冬净莫名其妙地看着皇后,心想关你什么事?
然而仔细一想,刚刚她说的左侍郎,应该就是如今的礼部侍郎左文道,此人颇得皇上器重,妻子温巧佳的哥哥温子安也是个太学博士,最重要的是,他的长女左姝娴如今正是太子妃,是皇后的儿媳妇。
皇后急哄哄地要让怀王娶左姝娴的妹妹,莫不是为了以姐妹俩这层关系,加倍限制怀王,以免怀王这颗不安分的种子将来破土而出?
况且怀王一直不娶亲,的确很有些奇怪,保不准是为以后的什么事情做准备……有心上人这个借口实在有些牵强,怀王如今的身份,喜欢谁不能娶进去呢?总不至于是贱籍或是男子吧……
裴冬净想了想,道:“皇后说的有道理。有那左姝静的画像没有?”
皇后点点头,差人去取了,裴冬净拿来一看,见上面还写着左姝静现在十六,等到冬天便要十七了,画中女子微微含笑,颇为可爱喜人,最重要的是,竟然与裴冬净自己有几分相似,甚至,两人的生日都是一样的。
裴冬净微微一愣,而后笑道:“竟与本宫同一天生日。长的还有一点像。”
皇后道:“臣妾也觉得稀奇呢。”
裴冬净想起自己嫁给高宗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年纪,忽然觉得有些遗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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