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足饭饱,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天色很快就擦黑了,齐布琛纵是再不舍,这个时候也该跟科尔坤还有董鄂氏拜别了。科尔坤和董鄂氏再次送到门口——本来额尔登额和兆佳氏也想跟着出来送人,不过齐布琛瞧着兆佳氏也是累了一天,硬把人撵了回去。
看着齐布琛扶着宫女的手上了马车,董鄂氏的眼圈又红了——还不晓得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齐布琛也没好到哪里,皇宫再富丽堂皇,也比不得从小长大的家。等胤禔也上了马车,跟齐布琛一起从窗口挥手说了再见,马车便咕噜滚着离开了。
齐布琛一直把头从窗口探出来往外看着,直到马车拐过街角,再也看不到,这才有些失落地坐回去,刚坐定,就听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白绦探出头去瞧了瞧,回头道:“福晋,是尚书夫人……”
齐布琛一愣,立刻拉起窗帘往外瞧,正好看到董鄂氏带着两个丫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齐布琛还以为对方不舍得自己,刚要按捺下情绪说几句安慰的话,没想到董鄂氏扶着膝盖略略顺了顺气后,直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两个信封?
齐布琛回头看了胤禔一眼,然后伸手接过两封信:“额娘,这是……”
“这是赫舍里还有卢家的两位格格年前派人大老远送来的……他们的人进不来了宫,所以只能送到家里,额娘就怕忘了特意揣在身上,结果还是差点忘了。幸好你们走得不远……呼——”
阿初和索和?齐布琛一面为会收到少年玩伴的信而感到意外,一面对董鄂氏嗔怪道:“忘了就下次进宫再带进去好了么……就算打发个丫头过来也比您这么远的追过来。路面这么滑,有个万一可不是闹着玩的!金钗,小心扶着额娘回府。”
“额娘还用得着你教训!”董鄂氏笑着挑了挑眉,然后摆摆手:“好啦,额娘这就回去、这就回去!你们也快回去吧,这天都快黑了。”说完,便搭着小丫鬟转身往回走。
马车停在路口,直到董鄂氏完全回到尚书府前,才再次开始往前走。
马车四角缀着夜明珠,整个车厢内倒是也不暗,齐布琛捏着两封信翻来覆去打量着,心里有些感慨。
胤禔瞧着她那样子有点好笑:“看把你高兴的……说起来赫舍里和卢家的姑娘,我还真是一直没分清楚过。”
糙汉子哪里懂得小女孩子之间的乐趣。齐布琛瞟了他一眼,开始翻看这两封信。先看的是卢季初的,这姑娘文采素来好,就是信也写得比索和厚了不少。卢季初自从选秀被撂了牌子之后就跟着祖父南下广州,过得比她轻松有趣得多——到了广州之后,她一开始也是做做女红,写点诗词什么的,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久了难免就觉得无聊,索性也开办了一家女子学堂,招收不到十来个六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女娃,因为京城这边有先例,甚至说是风尚,卢兴祖倒也没有阻拦。除了平日里教书,卢季初闲暇时候也会出来逛逛——广州同外面的沟通比较深,商业繁华,经济发达,许多男子都要随船出海贸易,仅是男子的劳力不足,所以逐渐有女子出面打理帮忙生意,所以并不时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的规矩。虽然不少贵女夫人自恃身份依旧不肯出门,但卢季初却并不在意,闹事,乡间,港口码头,贫民区……半年里广州基本被她走遍了,见过许多人,增长不少见识。目前正在筹划用十年的时间为广东省出本风物志。
索和跟着父兄去了西北边疆,虽然信的内容不够多,可却从中看出丝毫不逊色于卢季初的精彩,甚至要更加波澜壮阔一些。索和居住的地方正是蒙古部族之间,虽然西北气候恶劣,天气干燥,她去了之后不仅晒黑了,皮肤也粗糙了不少,但在那个依旧推崇着武力为尊的世界她却过得十分恣意,每日跟随父兄旗下的士兵进行操练,如今的骑射工夫就连大阿哥都不见得能轻松赢她,不止在军中比试时拿到不错的成绩,更是曾经带了一小队人马击退蒙古人的某次进攻。如今正兴致勃勃地准备把跟她一样随亲人来到这片土地的女孩子们召集起来,训练一支女兵。她的阿玛额娘倒是没有反对,索和自己推测,估计觉得她弄不出什么名堂,便索性由着她闹,毕竟把水灵灵的闺女带到这样的穷山恶水,他们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但是她自己有信心,大小能做出点什么。
马车一路穿过宫门,直达阿哥所,停下的时候齐布琛刚好看完这两封信。
小心地把信收进怀里,齐布琛随着胤禔下车,换了一身衣服,两人捧着热茶坐在一起说话。
胤禔见齐布琛吩咐白绦仔细地把两封信收好,不由好奇:“赫舍里和卢家的姑娘说了什么?”
齐布琛简单地两个人的经历说了一遍,胤禔一挑眉:“确实还不错么?”
齐布琛笑眯眯地点头,想了想,又把从董鄂氏那里听到的一些事情捡着重要的说了说。见胤禔皱着眉头开始想事情,齐布琛便准备招手叫翠缕拿纸笔过来写写回信,却突然听胤禔道:“对了,你阿玛最晚今年秋天应该就要致仕了……”
“是阿玛犯了什么错吗?”一下子站起来了,齐布琛急道——古代官员致仕一般都是在七十岁上下,如今科尔坤却还不到六十岁。
“没没!”胤禔摆手,“尚书大人说上了年纪了,有些力不从心……他啊,生怕自己致了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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