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却并没有被撩起火来,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种眼神,让他怪不舒服的。
“走,回府!”邓骘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马上,自己也一跃而上。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没有想到,你这样的人,竟然真的成为了将军。”她轻轻地说道。
“什么?”邓骘又好气又好笑,“我可是……”
“好久不见……”
夜色如墨,风寒雨倾。
“君骘。”
她感觉得到,身后的人一瞬间僵得冻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一瞬间静止。
肩膀猛然被用力扣住,让她发疼,然而,那双手很快又松开。又沉默了半晌,才听到他声音空然,却剧烈颤抖,呼吸紊乱:“你,你叫我……什么?”
“你遵循诺言,救了安然,甚至还千方百计地救下了我。君骘,我窦归荑此生此世,性命相予,犹难为报。”她缓缓地闭上眼。
☆、第一百零二章。耿峣旧梦
“没有想到,你这样的人,竟然真的成为了将军。”她轻轻地说道。
“什么?”邓骘又好气又好笑,“我可是……”
“好久不见……”
夜色如墨,风寒雨倾。
“君骘。”
她感觉得到,身后的人一瞬间僵得冻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一瞬间静止。
肩膀猛然被用力扣住,让她发疼,然而,那双手很快又松开。又沉默了半晌,才听到他声音空然,却剧烈颤抖,呼吸紊乱:“你,你叫我……什么?”
“你遵循诺言,救了安然,甚至还千方百计地救下了我。君骘,我窦归荑此生此世,性命相予,犹难为报。”她缓缓地闭上眼。
她想起来了!
所有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邓骘猛然间浑身冷透。没用了,所有的谎言,所有的手段,都来不及了。
天意。天意,果真弄人!
“你刚刚,和陛下说了……什么。”邓骘的手,再一次握上缰绳,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镇定,但是,颤抖着的指尖却将他内心的不安暴露无遗,“他也,认出了你?”
她微微蹙眉,尔后,轻然一笑:“七年已过,况且七年前我同他素来交集甚少,他又怎么能认出我?当年我窦家横祸尽是拜他所赐,以后,对于他,自然是能躲便躲,免得再引无妄之灾。”
邓骘眸色略变。
倒不是她的话中有多少诟病,而是她此番言论切入的立场和语气,让他隐约觉得,非常奇怪。
当年坠崖时,她的一句“无话可说”,那般苍白空洞的眼神,如今单单是回忆,还依旧让他心肺绞痛。
“你……如今,终归是恨他,怨他多一些,是不是?”邓骘试探着,又问道,“我极怕你万念俱灰,或者……”
“姐姐一出事,他就忌惮着清河王,迫不及待要拉下阴氏折断清河王切断清河王内宫里的臂膀。当年我皇姑母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怕还蹊跷的很。窦安然的存在,他应当是并不知晓的,不如,我们先将安然托付到雒阳城外,如何?对了,他如今善用你,保不齐等到什么时候,你军功卓越了,就是下一个阴家。邓骘,这个人,轻易信不得,你日后一定要多做斟酌……quot;”邓骘瞳孔缓缓放大。
不,不对。
窦归荑过去从未如此,直接以这般坏意去猜测刘肇。难道是当年的事情,让她彻底顿悟了?可,可是……
等等,她刚才说,刘肇不知道窦安然的存在?
可是——
邓骘终于发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窦安然出生,正是边疆传旨于正在窦五侯爷府的刘肇,被当时的侯爷夫人青釉听取而早产所致。此后,窦归荑还不止一次地拉着刘肇去看过窦安然!
她怎么会说,刘肇并不知道窦安然的存在?!
邓骘眸光里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盯着她的后颈,眼光惊颤。
“你……你可还记得,你伯父们出事那一日,你和陛下……我知道,那个诺言几分荒唐,几分……”
他旁敲侧击地试探。
“伯父出事那一日,我何时见过陛下?我明明是遇见了被阴家的人追杀的云姑姑和安然,云姑姑为救我们而死在了那阴家人手上,而我,也……”
邓骘眼底迸射出惊异的光。
这个丫头,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除了,刘肇。
她的记忆深处,最最不能触碰的那一段记忆,被她自己给彻底……尘封了。
所以说,她才对刘肇并无任何的直观感触,尽是观棋者一般推敲出的论断,所以,她才会那般风淡云轻毫无挣扎地,对刘肇予以最险恶的猜忌。
邓骘猛然间抬起头望望天。
这才是真正的,天意难违。
他对当年窦归荑与刘肇有着怎样的过去,知道得并不尽然。但是他始终都觉得,那在窦归荑心中,是心底高高筑起的百丈城墙,抵御任何人,对刘肇的忌惮诋毁。
那城池里的旖旎绮丽,不为这世间的一切而割让分毫。
就好比八年前,他撒过的所有谎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被骗,唯独关于刘肇的真言劝说,她却始终一字不信。
但凡她对那人有那怕一点儿戒备心。
但凡她……学会在每一次被伤害后,去远离他。
但凡她,对他不是此般倾尽所有地相信与依赖。
刘肇,你可明白,她是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这世间最好一切的人。她是权倾朝野的窦家嫡女,她自出世,便注定一生站在权力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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