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小的很,推门进去便是一扇屏风,屏风后摆一只腾腾冒着热气的大浴桶——那浴桶倒是新的,除此之外便不剩多少空间了,浴桶离窗扇也近的很,幸而临近窗扇的地方也挡着一扇屏风,设计的倒巧,屏风上还开了个小门,正对着挨着窗下摆着的一条木案,应是放换洗衣物的地方,沐浴完推开屏风上的小门便能拿到衣物,不必再绕出去。
临绾千绕到屏风后推了推窗,锁的还挺结实。
她将换洗衣物放好,又小心把贴身玉佩取下摆在衣裳上,绕到浴桶前褪下衣裳,将整个人浸在水中。
水温热的刚好,临绾千只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水汽扑在面上,极是熨帖,恍惚间困意复笼罩了她,不觉倚在桶壁多靠了一会儿。
暮色将上,本是寂静无声,且住在驿馆的女子本就少,单间浴房坐落在一众房间角落,很少有人经过,临绾千往身上撩水时,却好像听到了窗扇发出的喀拉声。
她神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停下动作聆听着窗扇的动静。
窗扇上的锁应是被轻轻摇了两下,继而咔一声轻响,似乎被撬开了。
临绾千脊背马上挺直了,身子悄悄往水下移去。不是风…是人!
第49章纱带
临绾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无声伸手去够她换下来放桶边的衣物。
窗扇很小,完全不足以让一个人通过,然窗外的人只是将窗子开了一条缝儿,须臾,探进来一根细长的勾子。
浴桶太大,临绾千身形又小,一时间还拿不到桶下地席上的衣裳,还不敢发出声音,费了不少时间才将衣服套在身上,拔下手中簪子握在手中,小心朝门边踱去。
窗扇复发出细碎的喀拉声,却似乎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临绾千蓦然想到什么,呼吸猛地一滞。
玉佩!
来不及多想,她本能折回窗前,哗啦推开了窗子,两个蹲在窗下口中念叨着‘非礼勿视’的男子正站起身来,听到这一声霎然抬头,与临绾千堪堪对视,皆是一愣。
临绾千察觉到两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样子,眼窝深陷,像是赶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身上衣物虽非平常布衣所穿,却已然显了陈旧的模样,一个人手中攥着的,正是她的玉,想是为财而来。
临绾千握着簪子的手松了松:“贡玉鸾纹,你们拿了这玉也没有当铺敢接的,与石头无异罢了。”
两个男子不知傻了还是怎的,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不跑不动。
临绾千定一定心神:“我可以给你们钱,把玉佩还给我。”
一男子将手中盒子往身后藏了藏,突然将手中玉抛给她,两人相视一眼,转身跃出院墙没了踪影。
临绾千扬手接住,熟悉的冰凉触感传至掌心,看到它仍完好无损,不过上面沾了点泥土,不由松了口气。
两个男子身形迅速从路旁闪过,隐到了一旁的小树林里,相对而坐,其中一个拿出木盒打开,里却只盛着一盒未干的泥。
男子细细看着被玉佩印出纹路的湿泥,快然笑了,将盒子递给另一个,靠在树上闭眼道:“总算没白跟…方才我看清了那女子模样,竟与娘娘有七八分像,应是王姬没错。”
两个男子皆是有绥王后母家的暗卫,有绥国君当年得知王姬遇难时虽也下令去寻,然多年来在楚境寻找一直未果,且宫中又有其他子女降生,渐渐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王后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死于非命,悲伤之余寻了巫祝占卜,卦显生相,更加不愿放弃,又知靠不住国君,怨懑之外,只得调动自己母家的人外出寻找。
两人虽知希望渺茫,却也为了王后十数年来一直抱着的念想,三年来一直在楚境寻找,直到几个月前,两人深觉楚地无望,身上盘缠也快用尽,且年下将至,想要经夏回到有绥,一日在茶楼歇脚时,却偶然看到了被侍女举起的玉佩。
皇天不负有心人。
两人自是又惊又喜,今日寻到机会将玉佩花纹印下,只消回禀王后确认这件事,王姬回到有绥指日可待。
二人商议一番,着一人携泥盒回宫复命,事情确定下来之前,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
临绾千匆匆回了自己房间。
弓恒在门外守着,见她长发斜绾,却犹湿着,来不及擦的样子,且身上衣服未换,神色也与往常不太一样,遂问道:“姑娘怎么了?”
临绾千错开眼,笑了笑:“没怎么,天色不早…我进去眯一会儿。”想来那两个男子穿着不凡,身形矫健,约摸是没落的士族子弟,且并没有伤害她,她又何必咄咄逼人。
临绾千随便说几句推门进了房间,寻一方帕子将玉佩擦干净了,复妥帖戴在身上。
夜色暗沉沉笼罩下来,敲响一更时,容晏才回到驿馆。临绾千正捧着本书卷啃素包子,见他推门进来,随手一指对面地席,示意他坐下。
容晏撩袍而坐,不发一语,临绾千抬眸看了他一眼,道:“如何了?”
容晏声音淡淡的,却酿着寒意:“偷工减料,过无不及。”临绾千心下一紧:“怎么?”
“白水供给民生,然常有决堤之患,只这十数年来还算安稳,朝廷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两岁一勘一葺,所投者不下万金,前些年大修,匠人们所想智巧,原应是凿渠引流,堤以石筑,中贯铁管,复缀铁锭,方成保障之策,朝廷也是按此法照价往下拨的银两,可在这郡守主持下修葺好的白水堤,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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