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年前,九功宴后,先帝崩逝,新帝继位。新帝继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太史令廉修下狱,罪名是勾结湘东逆贼,扰乱视听、污蔑君父、煽动人心。
“太史公分左右二职,历来是以廉大人为首的左史公位高于右史公,而且那右史公苏善为人十分阴薄,历来与廉大人不和,而廉大人落马之后,苏善迅速上位,不仅顶了廉大人的位置,还向陛下屡进谗言,言廉大人私改史录,不臣之心昭昭,需严刑逼问其同党的下落,揪出背后之人,方能震慑贼人不死之心,以儆效尤。”
娄冉冉的语气带着无以伦比的悲愤,“那时候新帝登基,内乱不休,最忌讳的便是这等不臣之言,于是廉大人成了被开刀之人……可怜廉家三代为官,廉正不阿,廉大人更是因为刚正敢言,被不止一次赞誉为有先贤史鱼秉直之风,可这样一个人,在狱中被严刑拷打,大刑加身,落得了一个抄家灭门的下场,怎不令人悲凉痛心?”
明烟无声地皱紧眉,下意识瞪向了宁徽,宁徽无声地调开视线,对娄冉冉道:“请娄小姐继续。”
“史官一职因为官职特殊,历来弟承兄职、子承父职之事屡见不鲜,廉大人死于狱中,廉家被抄,可是新君却独留下了成浩哥哥一人,似乎有意让成浩哥哥袭承廉大人之职,继续为太史令一职。”
明烟心中冷笑,但凡这位廉公子有点血性,恐怕都不会应了这位暴君陛下。
但她没有说话,耐心听着,听娄冉冉继续道:“后面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都是我爹告诉我的,因为……我再也没有见过成浩哥哥。”
娄纪年告诉娄冉冉,廉成浩死了,他们俩人的婚事,从此作废。
“你骗我!成浩哥哥怎么会死了呢?我不信、我不信……”
那段日子,娄冉冉仿佛疯了一样,日日夜夜,不吃不眠。府中每个人提起廉成浩,都像听到疫病一样恐怖的神情,都不肯对她多说一个字。
没有人知道陛下召廉成浩入宫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的尸体娄冉冉也是很久之后,才得知是被从宫中偷偷运出来,扔去了城外荒郊的野山上,无人埋骨。
“廉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都落得如此下场?”
听娄冉冉如此喃喃,明烟暗暗在想,湘东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
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问道:“既然廉公子无人埋骨,那日我跟着你去的那个地方,为什么那个墓碑之上,会写着未亡人几个字?难道那墓碑不是你所立的吗?”
娄冉冉闻言一脸悲容,“我都来不及嫁给他,怎算是他的未亡人……”
明烟闻言大吃一惊,什么?这个未亡人竟然不是指的娄冉冉?
宁徽道:“看来这个未亡人指的并不是廉公子之妻的意思。”
明烟心中惊疑不定,未亡人一般指的都是死去男子的妻子,有谦称之意,意为未跟随自己男人或者丈夫而死,通常都是特指妇人或者寡妇。
那既然娄冉冉说这个未亡人不是她,那又是谁?
她正琢磨着,听宁徽道:“未亡人既然不是我们所以为的通意,那看来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明烟望向他,无声问道:字面上的意思?
宁徽看了她一眼,道:“肉身犹在,但神魂已亡,还活着,但生不如死……”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想来这个立碑之人和廉公子,亦或者是与廉家关系十分密切。”
他说完后,看向娄冉冉,“娄小姐可能想出,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在?”
娄冉冉微微摇了摇头,“廉大人死后,廉家败亡……”她不由自主看了眼不远处她爹的尸体,叹了一口气,“连我爹这种与廉大人素来知己的好友,都速速撇清了关系,更何况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自己撞上去?”
她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了……不可能还有人的……”
她说这话时,明烟细细盯住了她的神情,总觉得她这话说的不甚肯定,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明烟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道:“如果娄小姐所言不虚的话,我还有想不通的一处地方。”
娄冉冉似有些不安地望了她一眼,“何事啊?”
明烟盯着她,认真问道:“既然那山上的坟茔不是娄小姐所立,娄小姐也不知道这立碑的未亡人是谁,何以那日会径直去了城外荒山?何以能在遍布荆棘中,如此准确地找到了廉公子的墓碑?娄小姐又怎知,廉公子的墓碑就在那里,而不是别处?”
明烟的一连番盘问,似乎让娄冉冉极为慌张,她神色不安、眼神闪躲,看起来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明烟继续道:“娄小姐,你也看到了,你爹他死了,隐瞒并不能改变任何事,也阻止不了任何悲剧的发生,只有真相才能引导我们走出迷雾,也只有揪出幕后真正的操控之人,才能结束所有人的不幸,你明白吗?”
娄冉冉纠结了好一阵,终于颓然道:“是、是有人告诉我的。”
明烟急问:“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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