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三娘也很想为大人鸣不平。只可惜人微言轻,三娘也只能对不住大人了。”言罢扶了扶身。
马竟的脸上红色稍微褪去了一些,瞧着她行完礼又翩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进屋了。他忧惧地看了秋韵冬情二人一眼。东苑这边态度坚决,秋韵劝道:“此事本就于理不合,都尉既然知道,那便请回吧。”
康平进了屋子把门一关,往榻上哗啦啦一躺,轻笑出声:“那马竟倒是个明白人,只可惜跟错了主子,性子又懦弱了些。”
秋韵一边替她收拾外衣,一边道:“瞧他窘迫样子,委实也是可怜。太子殿下实在是过分得很。”
康平翻了个身,兀自在脑子里搜索马家这一号人去了。
*
刘易尧回到世子府之时,还在思索今日里郑三娘所言。
她背后势力实在奇怪,世子府上又遍布慕容焕的眼线,若真让她进门,不知会惹出什么事端。
府上管事突然来报:“世子,余香楼掌柜的求见。”
余香楼是龙都一家酒馆,不算很有名气,但胜在物美价廉,世子府一向穷困潦倒,有时候会向此楼订点饭食。他凝眉:“此事你去处理便好。”
管事说:“掌柜的说我们之前的账目不对,要来亲自见您。只是我们记得,之前订的几次饭食,账都是平了的。我们说不过他。”
刘易尧苦笑一声,他这个有名无实的世子,连个酒楼掌柜都敢欺压,这等小事都得叫他亲自出面才成。他缓缓道:“好吧,你让他进来。”
他本以为这个掌柜不过是仗着他无甚权势,过来欺侮一番,打发走了便罢,谁知道人一进门,他便目光一滞——
余香楼的掌柜,竟然是个灰蓝眼睛的吐火罗人么?
☆、12.第12章
是刘奕平率先将贺赖孤认出来的。
在大慧觉寺的山路上,他俩曾经短暂地交过手。贺赖孤以为刘奕平是慕容焕派出的人,试探了他的身手,发觉并不像。而刘奕平本奉命跟随郑家三娘,没有料到她身边会出现如此身手了得的暗卫,一时不查,在贺赖孤手里吃了闷亏。
他是没瞧清楚贺赖孤的长相,只是那双眼睛却记得分明。
燕人中无人能有这种蓝色的眼珠,像是个琉璃珠子般夺目。这般色泽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刘奕平记得此人似乎对郑三娘颇为恭敬。
他立刻握住了手中的剑,横跨一步站到世子爷的身前将他护住,冷笑道:“呵呵,不曾想这位郎君竟然是余香楼的掌柜么?”
见刘奕平对此人敌意颇重,刘易尧自然也猜出这人便是那位跟着郑三娘的高人。可距离他们先后离开大慧觉寺不过两个时辰,他便这样明目张胆地找上府来,是为何事?
“在下不才,不过是个小小的掌事。奉了主人之名到府上讨债来的。”贺赖孤面色颇为镇定,他换掉了方才在大慧觉寺上穿着的那身黑色短打,穿上了一袭龙都时兴圆领布袍,头戴幞头,手腕上盘着一串油亮亮的檀木珠子。三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张脸还是颇为女相妖异,加上异族深邃的长相,不识得的,还以为他做的是什么皮肉生意的——龙都胡肆林立,东西二市虽不复十年前盛况,但依然有大量红发蓝眼的胡姬娼优,而这些人,全是龙都贵族最最不屑一顾的那种人——最底层的草芥之命。
贺赖孤的打扮看着颇为油滑,只是眉眼之间十分锐利,下盘稳重,仔细辨认能看出他是习武之身。刘奕平冷笑一声,怪不得世子爷说郑府上没这么一号人,瞧着像是个龟公似的,郑府好歹是国公府上,怎可能同这种三教九流明面上扯上关系?
——至于他所说的主人,不消多想,也能猜得是谁。
刘易尧倒是很冷静,他轻轻推开了挡在面前的刘奕平,走到贺赖孤的身前,问道:“不知道我府上欠了你家主人多少债务?可有账簿?”
他虽然身材纤弱,可生得颇为高挑,像一支苍翠的竹。贺赖孤在三十暗卫中也算是身材高大了,在刘易尧面前还矮了半寸。贺赖孤那双蓝幽幽的眼睛看向刘易尧,道:“账单在此,请世子爷细细过目。”言罢,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绢。
刘易尧狐疑接过,摊了开来,在看见那三行小字之时,顿时愣住!而刘奕平凑过脑袋瞧了一眼,立刻大惊失色,慌忙将刘易尧拉开三步,只听左手下铮的一声,剑已出鞘,直指贺赖孤咽喉!
贺赖孤不慌不忙,剑尖距离他的喉结不过两指宽处,他却微微抬起下巴来,戏谑看向刘奕平道:“以刘护卫的武功,想取在下的性命恐怕为时尚早。”
刘奕平同他交手过,自然知晓他的深浅,只用眼死盯住他。
刘易尧捏着那方锦帕,问道:“你家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贺赖孤缓缓道:“世子可以将此绢上的名字一一记住——世子看了那些姓氏,也应该知道是什么人。我家主人绝不会对世子有任何不利,万望世子放心。但她目前身处闺阁,行动多有不便,所以希望世子能给她开方便之门——”
“世子爷问你家主子是何人!”刘奕平见他态度倨傲,怒道,连着剑尖也向前递了两分。
贺赖孤面不改色,他曾是在西域胡地中刀尖舔血而过的人,多少次被人用各路兵器直逼命门,却从没人让他人头落地。一个小小世子府护卫,又怎能伤他半分?他道:“主人的背后,想来世子府目前的势力也无法探查出来——世子爷看清楚了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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