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縈繞在心頭。
雖然他很清楚,但心裏還是忍不住的有著不切實的盼望。
他調柔了床頭的燈光,看著睡得一臉香甜的女孩,剛才心頭那股淡淡的失落也減淡了不少。
她最近乖了不少。
更安靜了不少。
這樣的轉變也是合理的。
都被他識破了。
她也不用再那麼壓抑的對他演著戲。
她冷淡也好。
生氣也好。
他半點也不在乎。
他想要的,只是確保那根長在胸口的骨頭還安好。
既然一切事情已經重回了正軌。
這段時間,就當做了場美夢吧。
第120章
舊式茶樓被常年的茶香浸泡得連空氣也濔漫著一陣淡淡的清香,有些掉漆的天花板上掛了幾個凝住了的老舊木吊扇。
走進這裏就連時光也好像被凝住了似的,讓人不自禁放慢腳步享受難得的悠然恬靜。
只是,此刻茶樓裏卻沒有半點恬靜可言。
舊式茶樓裏此刻從裏到外也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人多得有些還站了在舖門前的路肩上﹐三五成群的在探聽著消息。
幾輛私家車由遠駛近緩緩的滑進了特意空出的泊位,戴著茶色墨鏡的男人在一聲聲侯先生的擁簇下,在一道道別有意味的目光打量下,大步走進了茶樓最裏面的包廂。
「侯先生﹐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唐慕凡看到走了進來的男人,心裏打量了一番,才站起來緩緩的伸出骨節分明的右手,笑著打了聲招呼。
這個男人,真人好像比照片來得更氣勢迫人。
昂藏七尺,氣宇不凡的,舉手投足間無不流露上位者的風範。
似乎,她會喜歡上他,也好像是不無道理的。
「唐先生,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墨鏡後的眼睛瞟了眼伸出來的大掌,競直拉開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語氣始終是向來淡淡的波瀾不驚。
這個殷奪,好像比照片上的看來更年輕。
都是和他一樣33歲的人了,聲音還暖暖柔柔的,給人那種像鄰家男孩那清新的感覺。
說他是那個能和橫行t城多年的白爺打對台的人﹐他也覺得這話有點不真實。
這個男人比他還會偽裝。
只是她那時怎麼會瞎了眼,喜歡上這麼像小白臉的男人?
侯文華看著自指間飄起的裊裊輕煙,看著那輕煙後已經坐了下來的男人,心裏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我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好像現在會叫我唐慕凡的就只有晨曦和那個小傻瓜了。」溫潤的聲音不以為意的說著。
他不是故意說來惹怒他的。
少希最近這幾年已經只叫他殷奪了。
好像自他對彭慧下手以後,他便沒有再叫過唐慕凡這樣名字。
他有時也搞不清楚他對他的態度。
他對侯文華看似趕盡殺絕。
但他清楚得很這個男人一旦趕盡殺絕起來,沒有人能擋得住他。
他腦裏想的是甚麼,他半點也參透不了。
彭少希是他唯一看不透的人。
「唐慕凡都已經死在c城老家了。」侯文華把香煙轉按在一旁的塑膠製煙灰缸裏,摘下架在鼻樑上的茶色墨鏡低頭仔細的拭擦。
這個男人真惹人討厭。
小傻瓜是他叫的嗎?
他最恨的就是他比他早認識那個小傻瓜。
他們經歷過的那些時光是他怎樣努力也無法企及的。
他每次想起心裏都恨得想殺人了。
因為他忍不住去想,去設想那個他無法接受的可能性。
如果那時這個男人沒有對她放手,她會不會像曾經愛他那樣去愛著這個男人。
她會不會像那些他們極盡纏繞的晚上一樣,在這個男人的身下綻放。
他才看了眼手底下被扭彎了的鏡框,下一秒一雙手遞了上前把對摺起來的墨鏡穩穩接著。
「你說那些死了的人,怎麼還要在死纏爛打?」侯文華把目光投向對面的男人,沒有墨鏡阻擋的目光更顯淩厲。
死了的人,怎麼不死得乾淨一點。
那個彭晨曦是,這個唐慕凡也是。
這些要死不死的人,他一點也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我覺得寧願忍痛放手也要她活得好好的,才是真正愛她的人。」唐慕凡把身體傾向前手交握在前疊在白色的枱布上,柔柔的聲音帶著的是不容置疑的虔誠。
那些看著她活得那麼痛苦還在死死抓著的人,是真的愛她?
還是只顧著滿足自己的佔有慾而已。
他即使按捺著不捨也要她活得好好的。
那樣不顧一切,不計教得失的愛又有誰可比。
單憑著這一點,他便已經比不過他了。
「既然愛她,又怎會捨得放開她?」淡淡的聲音在反問道,那淡淡的語氣底下好像隱隱有著幾分不屑。
是自己心愛的,就要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那些甚麼愛她就放她走的話,都是電視劇用來騙人的。
他已經對她放手成全過一次了。
他都嚐過那痛不欲生的滋味了。
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再放開她的手。
要痛,就他們兩個一起痛。
他那個問題,這些年他一直也在想,一直也在後悔。
愛她,又怎麼會放她走?
但那時的他,已經別無他選了。
他寧願她活得好好的。
不管,有沒有他。
不管,有多痛不欲生。
即使再來一次,他也只要她活得好好的。
「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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