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一朵花蕊。
念秋本来只是逗乐,她有些喜欢看吴蔺无可奈何,揉着眉角浅笑的样子。谁知这么轻松就允诺了,一两秒之间就被他放到宽阔的脊背上。念秋也懒了,放软身体趴上去,还兀自挪来挪去调整舒服的姿势。
全然不知身下这男人,忍得多么竭力。清晨总是敏感的,因为思念也一夜蛰伏。
念秋脸颊的痛来得后知后觉。吴蔺都带她走了好一会儿了,她才在他耳后喃喃细语:“我又毁容了,上次摔伤的疤痕,仔细看都还有一道呢。”
吴蔺不理解,他说:“多仔细?脸贴脸的观察吗?”反正他是从来没有看见什么疤痕的。
念秋在他背上手舞足蹈,说:“就眼角下边儿啊。别人长痣,还好听,叫美人痣呢。我却长疤,美人疤么?”
她总有奇思,这让吴蔺很难抗拒。笑出声,还是对她说:“有没有疤痕都很美。”所以不要太过忧思。
她或许听进去了,安静了一小会儿。
那一小会儿过了,就又听到她小声埋怨:“诶,吴蔺。你说我这样子会不会嫁不出去啊?”语气里的懊恼,仿佛在说自己是个遍体鳞伤布满疤痕的人。
不明白你嫁人的执念为何这样重。可是吴蔺笃定:“怎么会,一定嫁得出的,你放心好了。”你这样美,这样好,在我看来都没有缺点。
世界之大,爱你护你的人怎么会少。亲爱的你总是要有些信心的。
不知疲累的背她走了好远,期间聊些闲杂。日出了,第一缕光线穿透山林间,白雾有了清晰的线条。念秋跳下来,扯着吴蔺的胳膊摇晃,说,快看快看。
她手指着明亮和阴影交接的图案,说:“吴蔺,我好喜欢森林!”茂密的高树,满地的草花。“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我在这样的树林里,有一间棕色木头搭成的房子,养了一只长灰色羽毛的鹅。你别把它想得很丑,它可好看了,跟你似的。”说完认真打量他一眼,又讲:“我和那只鹅天天都坐在门廊上,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可他总也不来,天也不黑。辜负了我的鹅,还有大把的良辰美景。”
听出了她是真觉遗憾。
吴蔺开始纠结,是要当那鹅,还是要当那个被她专心等待的人。终身的陪伴或是终身的守望。其实这些都没有意义,因为那只是一个梦。
☆、108
说是家访,多数时间都花在了路上。一个村子和另一村子距离了山河之远的位置。
踏着月光出门,数着星辰回家。念秋直接瘫倒在木楼梯第一步开始的地方,她有气无力地说:“吴蔺,今晚你睡楼上吧。”
男人体力终究优于弱小女子。他跟没事儿人,还能调侃她:“哟,你平时串天猴儿那劲儿呢?”
不必惊诧,她在吴蔺面前千奇百怪的样子很多。旁人没有瞧见,那是跟你存了客气。
念秋就差在地上打滚,她说,你睡嘛睡嘛。
吴蔺笑起来,说好,我睡我睡。
把她打横抱起来,往自己房间送。哇噻,公主抱耶。可是此时的念秋完全没有臭美的欲/望,她只想躺平盖好,补足永远补不足的睡眠。
帮她脱鞋袜,打水洗脸避开伤口的地方,解了头绳,最后掖好被角。
吴蔺对着她总有花不完的耐心。
念秋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已经睡熟。
一个全心全意的对待,一个就毫无保留的托付。这种信任也是默契,从很早时就开始,随着年月一起长大,变成心脏里的一部分。
这晚无梦,睡得香甜。第二天起来,两条腿像灌了铅,站立也要跪倒,疼得念秋炸毛。
吴蔺揉着眼睛下来找她,还问:“念秋,我早饭呢?”
长着天使脸庞的人,怎么能说出跟恶魔一样的话呢?念秋吼他,自己没长手吗?
全然忘却昨天,自己没手没脚要人伺候的样子了。吴蔺恨不得掐死她。
话是那么说,还是一瘸一拐去给他热玉米团子了。那是昨天一个学生家长送的,个儿大管饱,上锅蒸一蒸就得。
吴蔺不挑食,有的吃就美滋滋。还不忘一天八遍的夸,念秋你真贤惠。
吃了早饭就继续吧,修行似的家访。
平路好走时还不觉得,一到崎岖的地方,念秋就觉得上坡腿软,下坡腿闪。古人诚不欺我。于是又厚了脸皮去求吴蔺背背吧,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
吴蔺这边儿,真是身心舒畅。巴望着这家访,永远不要停。
念秋突然问起:“下学期你还来吗?”
吴蔺反问,你呢?
念秋把脸轻轻贴上吴蔺的肩膀,以为他没感觉。小声说:“我来你就来吗?”
吴蔺感受着脖子后方痒痒的热气,心如雷动。却说:“你来我就不来了。”
念秋没好气地问:“为什么!”
不用看都想得到,她这会儿小脸狰狞的模样。吴蔺眯眼笑:“再来被你活活气死么?”
念秋拿手拍打他的肩膀,说:“呸呸呸,一大清早的。再说我哪时哪刻气过你了?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打扫屋子。还说好听的话夸你聪明。你都不知我对你有多好!”
不知情的人听了,肯定就全信了。
做饭吴蔺要帮忙烧火洗碗。洗衣服吴蔺要帮忙拧干挂晒。打扫屋子吴蔺要帮忙搬桌椅倒垃圾。所谓“好话”都是:吴蔺,你真烦!吴蔺,蛋炒饭难吃死了!吴蔺,你别睡懒觉了行不行?吴蔺,你怎么还不搬走,赖我这儿白吃白喝白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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