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一蓝框热气腾腾的包子来问。
方叔麟招招手喊她过来,向她手里放下钱银。他小心翼翼地剥开油纸,递给身边的人。
初见还是个学生,匆匆几年过去,竟然也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独立女性。
“来的时候没吃,吃好好上车。”他像个家长一样叮嘱。方叔麟垂下眸子,不敢再看她的脸庞,那样温柔眉目,只怕于心不忍。
陆采薇只好接过来,不赞一词,默默地啃了一小口包子,包子还热腾腾的烫口。她微微一停,却不敢张扬。
方叔麟见她不再做陈词,便开口道:“采薇,此去南京,回到你父兄身侧,应比北平逍遥自在。只是切莫忘文书笔记日日温习,读书写字一日不可荒废。”
他顿了顿,低头苦笑,复言:“我思量,学文你应该是不需要我再交代,即便远去北平,也知晓你脾性,不需督促。”
陆采薇点点头,只是张望着月台,不敢偏首。包子上升起来的水气糊在眼睛上,竟然觉得湿润。
方叔麟哑然,只希望她勿念勿怪,又道:“采薇,回到南京,凡事要张弛有度,切记耍脾气了。父兄为你张罗……婚事,更要好好商量,不要置气伤父母心肠……”
陆采薇眼睛已然兜不住泪水。他分明对自己的小心思了如指掌,却偏偏提起这样的事情,摆明了他坚定拒绝的姿态。
方叔麟欲言又止,见她这般柔弱模样,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安慰。他又何曾是石头一样的心肠,更何况石头尚可被捂暖,只是不忍心耽误花样年华的她罢了。
一忍再忍,方叔麟还是觉得把那些早已经打好腹稿的话说出来罢:“你生得如花似玉,才德品行更少有女子与你相衬,南京才俊,必定……”
“好了。”陆采薇只觉得生气又不甘心,明明已经知道今日注定分别的结局,为何又讲如此多令人伤心的话儿。她也不想管什么尊师重道,说话依然温温柔柔,分量却如千钧压在心口:“方老师,你将我说得这样好,为何却不曾为我动心过?”
陆采薇从长椅上站起来,眼眶里溢出两行清泪。是为少女求爱而不得,是为情郎句句伤心。
方叔麟眼见她站起来,才发现早已经泪眼婆娑。不敢看,不能看。方叔麟拉下她的手臂,让她先安坐。他长臂伸进衣兜,拿出一方白色细绢帕子递给她。然后,一言不发。
“方老师,采薇只问你一句,心中当真从来没有过我?”
他只觉得脑海一阵嗡鸣。
“你课堂上不是说要追求真理科学,追求幸福与自由吗?你自己却甘愿被旧规矩束缚,你要如何教导你的学生?方老师,要如何你才能告诉我答案。”
陆采薇讲得面目通红,没有一丝平日窈窕淑女的模样。
方叔麟心中一沉,仿佛重石落地,他探出手,按住了陆采薇拿着车票的那一只纤纤玉手。
陆采薇只觉得身体仿佛被他通过电流,一个激灵抬头,仰面看着心爱的他。
只看见他唇齿微动:“留下吧。”
为了听到那如春风一样的三个字,仿佛她已经等了无数个重复的冬天。
***
这场戏,两个人拍得很艰难。
事实上是林嗣音拍得很艰难。她头一次接触情感爆发这样强烈的剧情,明显觉得吃力,频频被导演喊停。在眼神和细节的处理上,林嗣音觉得力不从心,面对孟淮这样台词功底深厚的对手,觉得有些隐隐的压戏。好在孟淮循循善诱,终于进入状态,已经比刚开始好很多。
虽然最后结果达不到完美,也算差强人意。这部戏衬男主角,女主角稍微弱一点,导演也没什么意见。虽然事实是她不是弱一点,是弱了好几点。
但也不是说她的戏有多差劲,主要原因还是对比产生伤害。孟淮演了几年话剧,演技真的提升了很多,没有一点早年在《金玉》里面萧三郎过度表现的影子。现在的他,无论是从台词还是姿态都可以碾压同年龄段很多演员,当然和老演员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收工之后,两个人一起闲聊,走在路上,林嗣音思绪万千,还在想最后一次ng,她明明是状态最好的一次,却在最后关键时刻不厚道地出了神笑场,不过说起来摄像大叔现在孟淮后面,仪器摆在他的后脑上当真看起来很搞笑,像是扎着丸子头。
孟淮出戏很快,看见林嗣音心不在焉的模样,一双明亮的眼睛转动,忽然觉得有些可爱,笑道:“别太担心,你今天发挥得很好了!”
林嗣音叹了口气:“感觉陆采薇与我性格差别太大,不好掌握。”
孟淮略有所思,“这么说,你以前角色演得不错,都是照着你自己性格相的角色?”精神失常的病人?冷漠的医生?心理变态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奸滑的律师?总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林嗣音愣了一下,摇摇头:“也不是全都,只是之前不想接俗套的感情戏。”
她聪明地加上了“俗套”二字,表示自己的好恶,事实上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是极其恐惧感情戏的。
孟淮噗嗤笑了:“你该不是没谈过恋爱?”
他双手环胸,挑眼打量着她,像个清贵潇洒的公子哥一样。
林嗣音无言以对。
她嘴巴微微张开,但什么也说不出来,脸蛋也染上点点红晕,像天边的彤云一样,格外朦胧娇美。
孟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这个人还真是演艺圈一股清流,起初还以为她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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