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走出她的视线,开门声响起,才猛地将头一转,只来得及见到一片梅子青的裙脚逃也似的没入门扉之中,砰地一声,门扉紧紧合上。
愕然间,发现容佩玖正站在不远处,目光朝着晏衣紧紧闭上的门,神色一言难尽。心中忽然有些难过起来,这大概也不是表姐预想的场景。姑母家的这些事,她也曾听父亲讲起过,却因未曾亲见,体会的不真切。她只知道姑母不喜欢姑父与表姐,究竟有多不喜,如今才知。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样举世无双的夫婿和女儿,姑母有甚么道理会不喜欢。她心中觉得憋屈,径自走到晏衣房门前,抬起手一叩,“姑母就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委么?数十年未见,姑母见一见姑父与表姐再歇息不好么?”
她侧着耳朵仔细聆听房中的响动,然而那里面静悄悄,仿佛不曾有人。失望之际,感觉到有人走到了她身旁,余光中瞥见一抹赤色的衣摆。
容佩玖平静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母亲,小九回来了。”顿了顿,又道,“小九把父亲也带回来了。”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
容佩玖踅足,抬脚,却听得晏衣的房中传出淡淡的一声,“我知道了。”
再无下文。
撑着一口气,走回容远岐房中,站在门口,看着静静坐在椅中仿佛将一切置之度外的容远岐,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褚清越起身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也不说话,叹了口气,对她张开双臂,柔声道:“过来。”
她上前一步,轻轻偎进他的怀中,侧着脸贴在他的胸前。他的双臂骤然收紧,力道虽然有些大,却让她觉得真实,她虚浮在半空之中的心便似有了着落。眼眶一热,在他前襟上蹭了蹭。
褚清越一手掌着她的头,揉了揉,“傻不傻?嗯?一切不过是误会,只需说开便会柳暗花明。待为夫将岳父大人的阴化术解了,便让岳父大人好生与岳母大人谈谈,将误会解开,届时,再大的恩怨也会烟消云散。”
她闻言,吸了吸鼻子,拖着浓浓的鼻音,“真能说得通么?褚清越,真有那么一天么?”
褚清越在她头顶轻笑一声,“这般萎靡,可不像是褚夫人的作风。”
“褚夫人是甚么作风?”
褚清越的手紧了紧,眼神渐柔,“褚某的夫人,英姿飒飒,霸气十足,天不怕地不怕,可属大事,当一面。令我深深折服。”
“你过奖了。”她呐呐道,“褚清越,我没你说的那样厉害,我也会怕,而且我怕的东西多了。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我装出来给自己壮胆的。”
“装就装罢。不过,那样太累。往后,阿玖在外人面前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顶级杀修,在为夫面前,只需做个恃宠而骄的小女子。阿玖在我面前,想怎样便怎样,随心所欲地只做你自己便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高兴了,尽管拿为夫撒气,为夫一定不会有半句怨言。”
她有些好笑,“谁惹我,我自会去找那些惹着我的人。我拿你撒气做甚么?这世间,对我好的人本来就没几个,我一个都舍不得伤了。”
“小,小姐?”素云犹犹豫豫在门口轻声唤道。
容佩玖推了推褚清越,褚清越松开手。她转过身,“何事?”
素云低着头,“小小姐莫伤心,夫人,夫人这些年也不好过,她虽然嘴上不说,心中是牵挂着公子与小小姐的。”
容佩玖不语。
素云等了良久,不见容佩玖答话,抬了头急急道:“是真的。小小姐别不信,便说今日,小小姐可知夫人去了哪里?”
容佩玖抬眉,“母亲去了哪里?”
“今日是公子的忌日,啊呸呸呸,我是说,是说,原本大家都以为公子——”
“没事,素云,我知道你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小小姐不知,夫人自小小姐不见了之后,每年的今日都会去公子的衣冠冢。”
“母亲去父亲的衣冠冢做甚么?”
“去为公子的衣冠冢除杂草,就像小小姐从前做的那样。”
容佩玖一滞,怪不得母亲手里拿着那把匕首,原来是刚为父亲的衣冠冢除草回来。可是,她想不通,既然母亲能做到这些,应是已将以往的恩恩怨怨抛开了的,为何人回来了,却连见也不肯见。
为此,褚清越是这样与她解释的:原谅死人永远比原谅活人容易。然而,她仔细一想,却也不对。父亲的衣冠冢早在她失踪之前便已立好,她在的时候,母亲从未去过墓前一次。
母亲的心思,她是想不透的。只能等到父亲好了之后,让父亲亲自解开两人之间的隔阂。想到这里,她便觉得生命多了很多期待。只要误会解除,父亲与母亲便能和好如初罢?
后面的几日,晏衣仍是牢牢将自己关在房中,足不出户。褚清越便在容远岐的房中为他解千寻芳施加的阴化术。由于容远岐的修为已达顶级,千寻芳用的也是顶级的阴化术。解除阴化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得被人打断,且容远岐被阴化以及褚清越会解阴化术一事,也是断然不能被人知晓的。
容佩玖这几日,便与晏侬一道,眼巴巴地守在容远岐的房门之外。由于期盼过深,两人便觉得时日分外难熬。
终于,等到最后一日。
却不想,向来冷清的云岫苑之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哒大佬们,明天宝宝要休息一天,存个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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