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边候着的丫鬟过来。
“我睡了多久?”许是醉酒后又深睡的缘故,他的声音哑涩至极。
“回大公子,您从未时一直睡到现在,已经酉时了。”不多时外边又有人端了水过来。
傅景晏眉头一直皱着,起身净了脸,正了正衣冠,出门前突然回头问道,“沈先生呢?”
“大公子,沈先生给三公子讲完学便离开了。”
脑中仍旧混沌着,对于之前几个时辰里的事,具体不大记得,唯一有点印象的——他看了看自己那双手,拢了拢指尖。
那又细又软的腰。
一个女人的细腰。
正院里,傅老夫人正在屋里给傅君宝量身,一旁的小台上搭着几匹新布,这是她着人去铺子里裁来,打算给傅君宝亲手做件小衣。
傅景晏过来时,君宝便朝他跑了过去,“大哥,您醒了?”
“酒量不行,喝什么酒。”傅老夫人瞪了他一眼。
“挑错酒了,拿了那烈酒。”傅景晏牵着君宝在桌边坐下。
“听陈嬷说厨房里还有一坛,你也别喝了,”傅老夫人拿起一匹布丈量着,“我看沈先生对这酒倒是能应付,不如让人送去沈先生家,权当谢谢这段日子他对君宝的教导。”
傅景晏有些漫不经心,“行,您让人安排去。”
得了他的话,傅老夫人脸上满是欣慰,笑着唤了陈嬷过来,将事情吩咐一番。
待陈嬷离开后,傅景晏似是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开口道,“娘,过段时间,二皇子会来我们这。”
如他所想,傅老夫人脸色立刻变了,“你还同京城那边联系?景晏呀,你就不能——”
“不能。”傅景晏抬头,眼神坚定,脸上一片冷然,说完,便起身,抱着傅君宝离开。
傅老夫人抬起的手颤颤地放下。
无奈的摇摇头,他决定的事,谁也无法动摇的。
柳巷笼在暮色之中,安静至极。
沈禾下午回来之后也舒舒坦坦地睡了一觉,这会刚从屋里出来,外边天都快黑了。
沈母还也不知在院子里坐了多久,这会还坐在那柳树下,手里一会剪刀一会针线。
“娘,回屋吧,天快黑了,蚊虫多。”她过去蹲下,捡起地上的线团。
沈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一道声音在那院子小木门外敲,“玉绣呀,沈禾在家吧?”
是张婶,沈禾眼角狠狠跳了跳,她怎么觉得这张婶来,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
过去开了门,张婶见是她,手卷了卷手中的绢子,“哎哟,赶巧了,沈禾在就好。”
沈母问,“她张婶,这快断黑的,过来是有何事?”
张婶拉着沈禾的胳膊,借着落日的余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脸上的笑跟她手上的绢子一般,五官扭成一团,朝沈母道,“沈禾也不小了,差不多可以谈一门亲事了吧?”
沈禾一听,跟听到什么刹人的事般,挣脱了她的手,“张婶,您不是来给我说亲吧?”
“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就是这意思,”张婶又过去沈母身边道,“眼下有个条件好的,我有一远房亲戚,家世相貌,样样不差,就是这家里的姑娘过了说亲的好日子,没人上门求娶,这不托我帮着看看,我瞧来瞧去,就觉得咱们沈禾最适合不过了。”
沈禾走到她娘旁边,低声咳了咳,到底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沈母懂她的意思,笑着回了张婶,“难为你什么都想着我们家沈禾,不过我就觉得现在还挺早,这个不急。”
“哎哟,现在瞧着是不急,再拖着拖着就该急了,那时候可没条件这么好的,这事提的是仓促了一点,要不你们娘俩再想想,若是成,过两天再给个准话,回头再找上媒婆去对方家里——”
“砰砰砰。”
张婶话还未说完那边又有人在敲门了,沈禾逃命似的过去开了门,看到来人,才缓了一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慌忙将人请进来,“陈嬷,您怎么过来了?”
到底是侯府的人,架势不小,后面还跟着四个小厮。
那张婶哪里见过这阵势,匆匆告辞,只是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沈禾,“沈禾,记得好好想想。”
“打扰到沈先生了。”
“哪里有什么打扰的,只是不知陈嬷这会怎么过来我这寒舍了?”
陈嬷笑笑,朝后边点点头。
接着便有小厮上前将一坛酒递了过来。
“这是?”沈禾有点不理解。
“老夫人说您会喝这酒,留在府里,给大公子喝也是浪费,就让我送了过来给您。”
沈禾受宠若惊,上前接下了酒,想起今日男人又一次喝醉酒的模样,淡淡扯了个笑。
“东西已经送到,那我便回去了。”
“还劳陈嬷替我向老夫人道个谢。”
陈嬷应下,不再说什么,便带着人离开。
回了侯府,前去正院复命时,那边正在准备晚膳。
不久前离开的傅景晏这会也在。
“夫人,东西送过去了,沈先生高高兴兴收下了。”
傅老夫人不久前同傅景晏起了不大不小的争执,这会心情颇为抑郁,听了她这话,脸色才稍稍好转,却还是对傅景晏说道,“要是你能像沈先生这般懂事听话,我也不用这般天天提心吊胆了。”
懂事听话。
傅景晏想了想,那张脸倒确实长得人畜无害,温和安静,不知道的,倒以为这还真是一个普通的书生,仔细观察,便会发觉这哪是什么书生,分明就是一个实实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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