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最近的还围着石刺处的女修以外,其余全都转向了后方,冲着来人咆哮起来。
可就是狼群将转未转的一瞬间,卢景琮突然心有灵犀地扬手打出一张爆裂符,他的符咒自然与当初虚真那几张符威力天差地别,刚一落到狼群之中,就把附近四五只炸成了焦炭,更远处的一圈恶狼也收到爆炸余威波及,跟醉酒似的摇晃起来。
烟尘未散,姜云舒便抓住了这电光石火间的短暂契机,卷住方才那只倒霉红鹤的脖子,猛力往下一掼,正好砸在了阮姓女修身前的两匹狼身上。
其中一头狼运气更差些,头上的尖角恰好把红鹤扎了个对穿,它尚在奋力把这天降的不速之客甩下去,就被红鹤喉间濒死的最后一口毒火喷中,惨嚎着化成了灰烬。
而它旁边另一头同伴也没好到哪去,刚刚站稳,姜云舒就踩着他身后那些被炸懵了的同伴的脑袋掠上前来,长鞭绷直如剑,从它后颈刺入,带出一蓬紫黑色的鲜血,而右手又摸出了那枚雪刃,射入了刚被阮姓女修从肩上扒下来的瘦狼侧腹。
危局总算稍解。
但下一刻,姜云舒就发现了麻烦之处。
——那阮姓女修并不是独自一人,在她身后还有两人,一个躺在石缝里头,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了,而另一人则靠着石壁坐着,头颅低垂,遍体鳞伤,只能通过脸旁微微颤动的碎发判断还剩下一口气。
而硕果仅存的最后这位,只怕也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同门才能匪夷所思地坚持到此时。
姜云舒干脆地结果了腹部受伤、躺在地上哀嚎的恶狼,挡在阮姓女修斜前方,头也不回地问道:“还能一战么?”
对方苦笑了一下,想起姜云舒看不见她的表情,便低低喘息着说:“坚持不了多久了,但师父给我的灵符还剩最后一张,应用得法的话……”
她有点说不下去了。她手中三张符,用在了那伙强盗身上一张,两日前几乎支撑不住时又用了一张,可惜只雷声大雨点小地杀死了七八头狼,从那以后,狼群就更加谨慎,阵型也愈发松散,既能困住她,又让她无法一次攻击到太多狼。
更别提天上还有十几只连双眼都是通红的巨大红鹤虎视眈眈。
姜云舒听出她灰心丧气,忽然问道:“你叫什么?”
女修一怔:“阮梨。”
姜云舒下意识道:“阮梨?莫非你就是……”
她话音止住,长鞭卷住一头扑上来的狼,故技重施地掷了下去,可这回周遭的狼群都吸取了教训,及时散了开来,除了最初那只被砸了个脑浆四溢以外,其余的全都安然无恙。
姜云舒暗啐一口,说道:“我身上带伤,何乔的能耐你也清楚,只剩下那边的卢景琮还指得住,但他是个符修,我看他并不长于近身拼杀,咱们想要正面突围不容易,这么耗下去,就算你我等得起,后面那位的伤势也撑不住了。”
她顿了顿,挡住又一次攻击,继续道:“我有个法子,只不过要兵行险招,你要不要试试?”
阮梨压力缓解下来,靠在石刺上给自己止了血,沉声道:“道友请讲。”
然而,不待姜云舒开口,她忽然又说道:“于我,这本就是必死之局,绝境有人相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将此情此义深铭五内,只是还希望道友答应我,若万一失败……请你与那位卢道友速速带着阿乔逃生,莫要被我们拖累!”
姜云舒一时默然,却极快地回过神来,笑道:“到时再说吧!”随后压低声音布置了几句。
阮梨微讶,思忖片刻,却重重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张灵符交给姜云舒,沉声道:“我信得过你!”
她本来的兵器与她师叔玉容真人一样是一把琴,只不过之前被迫借用同伴身上的长剑御敌,这才愈发左右支绌,此时收剑还鞘,靠着石壁席地而坐,将形制古怪的无弦铁琴横于膝上,闭目屏息静待号令。
姜云舒清喝一声,贯全力于一鞭,以腕为轴,毫无花哨地朝狼群荡开。趁大批恶狼咆哮躲避之时,眼光往天上扫过,厉声叫道:“巽、离、乾、艮!”
她这一声没头没尾,可卢景琮只一怔,便豁然开朗,飞剑猛地往上拔了数丈高,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眉间一抹,随后向这四个方位凌空虚点,也不知他是如何做的,被他点中之处虚空之中倏然浮现出四个清光粲然的咒符。
附近的红鹤像是被火燎了,发出一阵“嘎嘎”的尖叫,慌乱地开始躲避,好巧不巧地被赶成了一团。
这过于密集的阵型令红鹤也立即觉出异样,有几只处在边缘的羽翼一振便要遁开。
而重新站稳了的恶狼也已重整旗鼓,海潮般涌了上来。
姜云舒当机立断地喝道:“现在!”
阮梨蓦然睁眼,十指在铁琴上猛地划过!
“铮”地一声促响刺破长空,每个人心底都是重重一震,随即百丈俱寂,鲜血从阮梨崩裂的指尖弥散开来,血雾之中,隐隐可见铁琴之上七根透明的殷红琴弦。
地上的恶狼与空中的红鹤仿佛被琴音所摄,霎时僵住,血红的瞳孔之中狠厉消去,满是空洞茫然。
阮梨尚无法完全操控铁琴,耗尽灵元的一记魔音也仅仅让妖兽迷惑了不过一息,她自己却已脱力软倒。
可就在这一息之中,姜云舒一直夹在指间的灵符却毫不迟疑地朝着天空中红鹤集群之处打去。
看似普通的符纸转瞬便触及第一只红鹤胸前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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