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讲。”管家点点头。
“你们公子。可是那梁国的辅国大将军,尹蘅?”
还是不死心啊,李诺在内心嘲笑自己。
管家沉默,片刻后浅淡的笑了笑说:“夫人,有些问题,你能得到的答案并不一定是真实答案,但既然夫人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又何须用这些问题困扰着自己呢?”
李诺点点头说:“您说的对,那便后会无期吧。”
她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那就这样吧,她也不想再虚耗下去了,否则她怕明日一早她就会冲去将他的面具摘了,不管他是谁,她都快对他产生旁的感情了。
李诺是想去正厅找殊王的,但从管家住处离开经过后院的池子时,便看到了殊王正在逗池子里的金鱼。
李诺哭丧着脸走过去,殊王一边将饼屑丢进池子一边说:“这些鱼少说也养了五六年了。”
李诺面无表情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殊王平静的望着她,许久后捏了捏她的脸说:“你这般表情,可是因为什么事情失望了?”
李诺摇摇头:“我只是很讨厌骗子。”
“这世间的谎言啊,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看你怎么想了。”
李诺不悦的嗤了一声:“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是将要骗的那个人当了傻子,可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傻子,之所以不拆穿,只是因为被骗的人心好亦或者想给彼此都留点余地,可惜偏偏就有人变本加厉。”
殊王见李诺的脸都快阴的乌云压境了,赶忙拍了拍她肩膀笑着缓和气氛:“罢了罢了,气性这么大,你那夫君身体可还撑得住,约他去吃烤全羊如何?”
“他吃个屁,他等着吃棺材土吧!”李诺说罢拉着殊王的手便直接走了,出了皇甫家宅的大门也未作任何停留,直奔扬弓街而去。
不爽的时候当然要使劲的吃。胃撑的不爽了,就没有力气再让心难受了。
李诺和殊王方才消失在街角,屋顶的尹蘅便又是一口血,他本就不能受凉,又费力的跃上了屋顶,此一折腾便再也站不稳,从屋顶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又是一阵咳血。
“公子!”
管家和尔苗看到尹蘅从屋顶落下来赶过来还是没来得及,二人拖着尹蘅要将他送进房间,他却固执的站起来,吐出喉咙口的皮膜。扶着胸口走了几步,声音阴冷的说:“尔苗,将春娇送回驿馆去。”
尔苗不敢反抗命令,点点头,满是担忧的走了。
“张叔,把东院门打开。”尹蘅几乎站不稳,靠在墙边上,管家开了门,他虚挪了几步,管家要扶他,他却不肯。
东院已经一片素白,曾经挂过红绸的地方全部换成了黑色白色的长纱,院子中间停着一口漆黑的棺材,盖子没合,但丧礼所需要的一切物什都准备好了。
从昨夜开始布置一直到现在,这些本打算明日一早呈现给李诺看的,告知她皇甫公子到底还是药石无效,撒手归西了,却没想到她先一步逃走了。
走了也好。这样也好。尹蘅内心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脚步却越来越虚,这打击对他来说,比在战场上让敌人砍个半死重多了。
“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管家也只能叹气,尹蘅无声的苦笑,何苦么?
这沉重的一刀早晚是要甩过来的,也幸好,砍伤的不是李诺,只要她能全无负担的离开,也是好的。
尹蘅晃到了棺材边,抓着棺材边沿的手指苍白,因为虚弱浑身都在颤抖,靠着棺材坐下来,手里还捏着那只玉兔子。
“去给我拿坛酒来。”尹蘅沉默的低着头,管家知道此时也拗不过他,长叹了一声便离开了。
一口酒下肚,尹蘅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酒,沸水一般的将五脏六腑烫了个遍,疼得他眼泪控制不住的流,这是他自六岁那次变故之后第一次哭。
他酒量一向是好的,可今日不过两口下去,整个人就懵了,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到处都是李诺的影子。
她高兴的时候喜欢踢脚边上的小石头,不高兴的时候喜欢揪内袖的衬子。紧张的时候会故作轻松,害怕的时候会优先抱头……
太多太多了,他以前不觉得自己关注过李诺这么多,一旦回忆起来才发现,他这一辈子都被打上了这个女人的烙印。
“你这灵堂布置的倒是不错。”隔空传来的女人声音并未打扰到尹蘅,他依旧举着酒坛子继续喝酒,直到本来在屋顶的那一抹大红落在眼前,他依然假装没有看到。
红衣人裙摆微微颤了颤:“你这架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尹蘅凝神吸了口气,豁出去的顶嘴道:“你答应过的,今日不来,所以我也无需拜。”
“我若是再不来,恐怕你就要将自己的命折在这里了。”主上说着一扬手,尹蘅手里的酒坛子便直接飞了出去,砸在了十米开外的院门上。
尹蘅勉强扶着棺材要站起来,可一用力又是一口血。
主上朝着尹蘅走了两步,一道气劲直打了他胸口位置的几处大穴,尹蘅又是一咳,她倒是满不在意的说:“被我的玄魂掌打伤,不好好封了气穴养着还到处乱跑,本就是找死,你是仗着自己身体好不担忧,还是就如此心急。非要和那女子多享几天鱼水欢?”
尹蘅默不出声,主上望向他说:“你又本就有痼疾,还逞什么强呢?”
尹蘅低着头轻声说:“主上吩咐的事,我已经做好了,主上答应过的,不会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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