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怀瑜冷笑一声,道:“小丫头这般天真,你既能欠她良多,说明她心中有你,心甘情愿,你又何必愧怍?”
越子临道:“可我,必须还她。”
“以后再还也不晚。”
越子临道:“前辈是让我随她去地下还吗?”
素怀瑜大笑,道:“我却忘了。”
说着走到马车前,撩起帘子,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已疼昏过去的段长歌脸色比之前好上太多。
医圣有些惊讶,道:“这孩子我治过,也是经脉具断,这次竟也是吗?”
他摸了摸脉,半是赞叹,半是嘲讽地说:“配药的可真是一个奇人。”
越子临拿着剑,道:“是前辈动手,还是晚辈自己来?”
医圣嗤笑道:“傻丫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又不能一命换一命,逗你玩罢了。”
“把人抬进来,我得好好看看。”
越子临称是,把段长歌抱了进去。
她在素怀瑜的授意下把人放到了榻上,榻上有股药材的香气,好像是拿草药做的芯。
素怀瑜把脉把了半刻,又施针放血,最后竟笑出了声。
越子临立在他旁边,道:“前辈?”
“这制毒的人恐怕以为自己独步天下,”素怀瑜沾沾自喜,“以要使静脉具断,且从此再不能下床,与废人无异,这样的毒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余光见越子临虽面目表情,可绝对不是漠不关心,又道:“不过治不是第一次治了。”
他在段长歌身上c-h-a了几根银针,道:“醒醒,起来选吧。”
段长歌慢慢睁开眼睛,低声道:“选什么?”
医圣道:“眼下有两个法子都能治好你。不过呢,一个法子是给你接上经脉,不过此后再不能动用内力。”
“也就是说,与常人无异?”越子临的脸色不太好看。
“非也。”素怀瑜笑。
“是连常人都不如。”
“接上经脉后,此人会变得体弱多病,浑身无力,连个杯子都拿不动,而且,活不了多久,调理得当,至多十年活头。”
他每说一句话,越子临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还有一种方法,不仅仅接上经脉,还能洗涤j-i,ng髓,武功不仅仅不会后退,还会比以前大有进益,且延年益寿,”他转头对越子临道:“其实你当年戴的香囊里就有这味药,我放的有些多,不若你的天资怎么会那么高?但你恐怕只忘了风月情事,其余一概没忘。”
越子临点头。
“世人大多选后者,只不过呢,我也说了,会让人忘记风月情事,爱的越深,忘得便越干净。”
“怎么会……”段长歌艰难道:“有这种药……”
“当然没有这样药效的草药,可我能调出来。”医圣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
“这都要归功与我那个好师傅。”他的声音带笑,语气里却全是咬牙切齿。
“我少年时曾爱过一个女子,为她不惜出岛,只想陪她过所谓的平安喜乐的日子,”他垂下睫毛,“我那师傅说可惜我是百年的奇才,便断了我的经脉,要我的心上人来选。”
他摊开手,道:“我的心上人自然选了前者,我也心甘情愿,因为没有什么,比忘了她更让我难受的了。”
他的手掌无比光洁,连掌纹都没有。
“不过后来,她就厌倦了和一个连喝水都要她伺候的废物生活了,就去与了个豪商做小,我只得找回师门。”
素怀瑜笑了笑,道:“我不怪她,若我是她,根本撑不住那么久。”
后来她被豪商扶了正,生下孩子时有些危险,他还特意去了一趟,保了母子平安。
“我不怨别人,我只是妒忌。因此,就把师傅用在我身上的法子用在了旁人身上,也算是迁怒了。”
素怀瑜长叹一口气,收敛了脸上怀念的神色,道:“好了故事说完了,选吧。”
越子临看了段长歌半响,道:“第二种。”
段长歌咬牙切齿道:“你敢……你敢!”
越子临俯身,亲了段长歌一口,笑得明艳又妩媚,道:“你看我敢不敢。”
“第一种,”段长歌说话艰难得像是要断气,“第一种……”
素怀瑜自言自语道:“所以我喜欢看这种场面。”
这种场面往往是最让他感兴趣的。
选第二种的人少之又少,可选第一种的人也大多不得善终。
久病床前,哪里有什么情意?
素怀瑜一针扎在段长歌脖子上,道:“就这样吧。”
他起身去准备草药,道:“我方才把脉时发现她中了毒,需人血化解,我就顺手提她解了算了,免得以后麻烦。”
越子临站在那,道:“也好。”
……
又三月,皖州。
皖州是富甲天下的地方,世家无数。
有这样的权贵,自然要有配得上这些权贵的美人。
皖州的销金窟,是绝艳,是温柔乡,是能把人魂都勾走的不夜城。
段长歌喝了太多的酒,走路都有些踉跄,她扶着桃花山喘了几口气,漫无目的地看着河中的灯,水中的月,桥上的人。
实是美人,一身青衣,仿佛是稀世名画中的美人走出来了一样,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段长歌正要收回目光,却恰好对上那美人的视线。
她觉得熟悉,又觉得好笑,因为乾戈说她见到美人都觉得熟悉。
两人对视,那美人微微一笑,折身去了。
段长歌神色莫名,她无端地觉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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