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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南风的预料,场上两人你来我往,四平八稳,不知不觉间,这一盘打了五十分钟。几乎相当于前两盘时间之和。彼此的比分也是紧咬着不放,陆笙6:5暂时领先一局,拿到了赛点,王瑞雪却立刻抢回一局。
局面变成了6:6。
在短盘制比赛中,六比六平局之后,会追加一个“抢七局”,通过抢七局一局定输赢。在抢七局中,某个选手先赢够7分、同时领先对手2分以上,就赢得了这一盘比赛。如果领先对手不够两分,那就要一直比下去,直到有一方领先两分。
为了公平起见,抢七局并不固定发球方。除了第一个球,双方每打两个球,交换一次发球权。每打六个球,交换一次场地。(此处的“球”都指有效得分球)
现在,王瑞雪终于把陆笙拖进了抢七局。这个时候,比赛已经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陆笙淡粉色的球衣几乎完全湿透,麦色的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微亮的光泽。她掌心的汗水把球拍浸湿了,擦都擦不干,只好换另一只球拍。
很累。脚步发沉,身心俱疲,感觉自己像一盆即将烧光的炭火,光焰不再,只余灰烬。
休息时,她看了一眼王瑞雪。后者正在喝饮料,见到陆笙看她,她朝陆笙笑了一下。
那是自信的微笑。
陆笙便不再看她,仰头喝了一大口果汁。
观众席上,南风快烦死了。
——丁小小扯着他的左胳膊,徐知遥扯着他的右胳膊,两人紧张地一个劲儿捏他,抽风似的。
丁小小:“南风,你说笙笙会不会赢啊?”
徐知遥:“教练,师妹已经累了!”
丁小小:“那个王瑞雪怎么像头牛一样,一点也不累!”
徐知遥:“师妹太傻了,怎么不叫个伤停呢,好歹可以休息一下、按个摩什么的。”
丁小小……
徐知遥……
南风用力地抽出左胳膊,反抓住丁小小的手,又用力抽出右胳膊,反抓住徐知遥的手,然后,把他们俩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握在一起。
——蛇精病就该和蛇精病在一起。
休息时间很快到,本场比赛的决胜局即将开始。
陆笙拿着新球拍,握着拍柄把网球在地上拍了几下,找了找手感。第一个球由她来发,她站在发球线外,拎着球拍,仰头看了看。阳光灿烂,天很蓝,蓝得高远而空旷。赛场的空气有些浮躁,观众席上旗帜飘扬,鲜艳的色彩,刺激着她的眼睛。
她对自己说,我要坚持。
我拥有的不多,我能做的,唯有坚持。
比赛开始,她跳发了第一球。球的落点比较保守,但王瑞雪很快发现陆笙的跳跃高度没有变低,球速也没有变低!
她的体力并没有像她预估的那样已经耗尽!
不可能,怎么回事,只是在死撑吧?
这个球打了两个回合,王瑞雪突然加大攻击力度,陆笙救了两次球,第三次,没等到她救,王瑞雪自己失误了。
在网球比赛中,被对方强大的进攻压迫的失误是“受迫性失误”,主动进攻时的失误被称作“非受迫性失误”,也即主动送分。王瑞雪这次的失误,直接给陆笙送分了。
1:0,陆笙惊险地保住了自己的发球。
抢七局是现代的创新性打法,计分方式并不是古老的表盘式,就是简单的1,2,3,这样记。
接下来两球是王瑞雪发。王瑞雪加大了进攻,这次没有失误,两个发球都保住了。然后换陆笙发球时,她也同样保住了自己的发球。
局势再次变得胶着,比分紧咬。
观众席上,丁小小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
南风答道,“这样的局面,就是方才徐知遥假想的,王瑞雪积极进取,打进攻。”
“所以现在这个结果又印证了你的话?我发现你眼光挺毒嘛!”
徐知遥却发现了问题的微妙,“可是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师妹已经累了!”说到这里,他眼珠转了转,恍然道,“啊,这么说来师妹和刚才一样?她体力有这么好吗?”
“没有,她只是……在硬撑。”南风的眉头拧起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轻轻自言自语,“傻孩子。”
徐知遥愣愣地看着远处的陆笙,问道,“她,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
“师妹她……都累成这样了还撑着,太厉害了,要是我,我就做不到……”
“全世界都知道你做不到。”
“……”
能撑到什么时候,这个问题陆笙也不知道。她只是咬着牙,坚持。
比分就这样一分一分地咬下去,很快到了5:6,王瑞雪暂时领先。接下来轮到陆笙发球。
这个发球她如果不能保住,王瑞雪就会以7:5的成绩从抢七局胜出,比赛就此终结。
所以,这个发球,她非保不可。
王瑞雪本以为陆笙在这么关键的赛点上会发个狠球,没想到她那样保守,软绵绵的一个球飞过来。
嗯,是到极限了吗?跑不起来了吧?
打了两个回合,两人直线站位时,王瑞雪牟足了劲儿一个对角抽射,陆笙慌忙飞奔过去抢救。
王瑞雪也不是永动机,这会儿她击球的力道也有所降低,球速并不算快。陆笙握着球拍飞奔向网球的落点……还有机会吧?能来得及吧?
来得及!
她几乎不等站稳就挥拍,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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