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轻轻细抚。
“问你话,回答我!”唐琬倔强地瞪着他。
“你......决定了?决定不走?”要知道,这一回她不走,陆游一离开,又不晓得会往何处周游,届时若想再传书于他,恐怕并非一时三刻就能办到的事。
“除非我死,否则休想赶我走!”
赵士程一凛,“莫提死字!”
“那你是否嫌我?嫌我被休过,又无子,还死过一遭,躺过棺木......”唐琬的思绪乍然变得清奇,似能列出数十道自身的不足之处,她许是配不上赵世嫡孙了?!
“你看我是此等人吗?”赵士程猛地气结,她矛头转得太快!
“那你复话!”他迟迟不作回复,让她相当忐忑!唐琬双手抓过他腰间的衣裳,催促地扯了扯,顺着她的劲,赵士程自然地往前挪了挪,两人距离近了一些。
“留下来,你不会后悔?”
“不后悔!”口说无凭,唐琬还坚定地摇着头。
“仍会不快乐吗?”他着实不愿看到她整天愁眉苦脸的伤神模样,他只愿她快乐。
“除非你待我不好!”
“我何时待你不好了?”
“真啰嗦!”唐琬又不满地扯了扯他腰间的衣裳,赵士程又挪了挪,再次拉近两人的间隙。
听出她嗔怪的语气里夹着娇羞,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润得灵光的杏目,如浸泡水中的黑葡萄,蕴含期盼与渴求,赵士程心头窃喜窃暖,“你若决定,我便从你!”
唐琬如获至宝,整个人松弛下来,可心怦得狂,“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作者有话要说:
赵士程心里泣唱: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再痛也不说苦(说了)~~~爱不用抱歉来弭补~~~~
终于可以开展两小口的幸福小生活了~~三年不长,好好把握啊喂~
第21章第21回还神
某些情愫,于两人之间,无需明说,亦可让人倍感温馨与甜蜜。
正如他与琬儿,关系似有幡然变化--她不再如往常那般,向他自称客套的“妾身”,而是自称熟络随意的“我”,亦不再称他见外的“德甫”,而是直呼亲密的“士程”。光是此种称谓的变化,就令赵士程激动了好一阵子。
除此之外,那日她坚如磐石地决定不走,即便没再多言其它,但她日常行动着实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往的她,消极,对所有漫不经心,如今的她,积极,对日子,她说是有了“盼头”……
未知当日,琬儿与务观谈论了何事,那效果……真非比寻常!
赵士程向唐琬的贴身婢女小桂旁敲侧击,然而小桂坦言,她当时正于厨房准备糕点,不知所以。待端着盘子回到厢房时,就不见少夫人,只见陆游如忘了带上魂魄的人像,呆杵着。她上前请访客用糕点,可连唤数声,均无回应。小桂正苦恼着,该否向少爷少夫人禀告此事呢,陆游就动了,面无表情、四肢僵硬地离开,教她松了一口气。
纵使赵士程曾允诺,若必要时,他许成全唐琬与陆游。然而四年以来,陆游只字未提,赵士程心念,大抵此生此世,他无机会“慷慨就义”了。可惜天意弄人,唐琬病入膏肓,昏昏沉沉之中,声声唤着务观。赵士程于前厢不许众人于妻子面前提一个陆字,以免妻子闻名不见人,徒增伤悲,于后厢则忍着难过地疾笔奋书,催促陆游归来,甚至以成全作为筹码。
他发出的三十九道书信,陆游一直没有答复,赵士程曾猜测,兴许陆游彻底放弃了?但不论放弃不放弃,他亦该火速赶回来见濒死的唐琬一面呀!说不定,他的现身,会是她续命的灵丹!
当赵士程数天前终于收到陆游的回信,信上写道他大概于十月廿七抵达绍兴,并将直访赵府时,赵士程开始坐如针毡。
那天,陆游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他面前,椅都不坐茶都不接,直接冲上来第一句就问道:“你说的成全,当否算数?”
赵士程当即沉默了。
陆游咄咄追问时,他咬紧的牙关才松开,沉声反问:“你会为替她扫清障碍吗?”
“会!但若是扫不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赵士程讶然失笑,“你要琬儿随你走南闯北?”
“你认为她会嫌弃?”陆游胜劵在握地质疑。
“……”该死的不认为!琬儿若依然认定务观,莫说走南闯北,刀山火海她亦敢视死如归地赴!该死的!
“如何?”陆游再逼问。
“……”赵士程盯着陆游,攥紧拳头,干涩沙哑地应道:“算数。”
陆游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抱拳笑着道谢,“多谢成全!恩德末齿难忘!”
他该应一声“不客气”,但此句他时常脱口而出的寻常客套话,当时的赵士程却说不出口。
他原以为,久未现身的陆游,一出现,便会风行雷厉地带走唐琬,他俩人,会如狂风般,“呼”一声便刮走了,扫下一地狼藉,留他余生缅怀。从此,他们仨再无瓜葛,记忆亦会随年轮增长而消磨。
“少夫人到!”
小桂的报声召回赵士程的思绪。他一抬眸,目光随即粘到妻子身上。正值仲冬,哪怕阳光正好,但房外仍旧寒意阵阵,出门的人不得不多添衣裳以确保暖。而他的妻子,身穿雪白裳裙,外披绣着白毛边的红色斗蓬,与他身穿黛蓝锦服,外披象白披风的衣束,甚之般配。她一如既往的端庄优雅,而脸色比以往红润许多,眼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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