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装备精良的武士从门口涌进来,排列在两边,一顶八人抬的金丝流苏软轿落在门口。荣伯起身前去挑起轿帘,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缓慢走出轿子,步履稳重的走到侯府门口。
“恭迎侯爷回府。”众人异口同声。
一身黑衣,金丝束发,微白的鬓角,饱经风霜的脸颊上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胡茬,上官煜面色冷漠的扫视众人,她好奇的眼神来不及收回,与他对视,然后整个人瞬间被冻结:好冷的眼神,眼中仿佛有着千年不化的冰山,没有一丝丝波动,似乎还带着杀气。如果说上官云臣的冷是秋风,那上官煜就是寒冰。
上官煜眼神淡淡扫过她,夏颜儿见他转移了视线,全身都打了个冷战,急忙低下头。
“都起来去做你们的事吧。”上官煜在大厅中坐定,开口遣散了众人,留下了上官云臣。
刚到后院,荣伯便吩咐她给侯爷上茶。到了大厅,见上官煜端坐在上,上官云臣立在堂下,两人不语。
夏颜儿内心有些嘀咕,这父子二人怎么跟不认识一样。她忐忑的上完茶,便偷偷到一旁角落里躲起来,侧耳偷听。
只有用茶盖拂茶的声音,夏颜儿听得无趣,正要离开,忽听上官煜道:“好久没喝侯府的茶了,本候快记不清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父亲去南疆守城已整整两年。”
“弘儿可知这次国君为何调本候回皇朝?”
“儿臣不知,但这对侯府不利。”
“说说你的见解。”
“南疆是国之重地,战事频发,国君若不是不信任上官家,绝不会把父亲调离南疆。”
“这事与胡衅脱不了关系。”上官煜沉默良久,道:“今早面见国君,国君交代十天之后,将在皇陵祭拜老国君,大皇子和小皇子,祭拜仪式进程和国君的安全由本候负责。”
“定会有人借此做文章。”
“本候也如此思量,弘儿明天随本候到皇陵布置,侯府之事尽快处理。”
“儿臣遵命。”
听到这里,夏颜儿急忙回了后院。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上官煜犹豫着询问:“誉儿,还好吗?”
“近几日有所好转。”上官云臣语气淡然,上官煜脸上浮现一股悲戚之色,便不再询问。
夜深,侯府,觅音亭。
上官云臣借着月光坐在亭中细细品茶,一个红衣人略过树梢,如同一阵风般落入亭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
“父亲已经喝了安神茶,不会知道你在候府。”
“早说嘛,害得我跟做贼似得,”墨凤卸下戒备,大大咧咧的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老头子回来还约我相见,定是有要紧事吧?”
上官云臣放下茶杯,开口:“父亲这次回皇朝,有些蹊跷。”
“把侯爷从南疆调回,明显是不信任上官家啊。”
“南疆守将调回,绝不允许带兵回朝,一防外敌入侵,二防举兵谋反。这次圣旨破例留五千人看守边疆,其余由父亲带回皇都。皇陵祭拜之事由父亲负责,即使需要重兵保护国君,国君也没必要远水救近火把父亲十万精兵调回。”
“你怀疑是国傅胡衅在背后搞鬼?”
上官云臣略略思考,道:“胡衅和侯府有仇,但父亲带十万精兵回朝,对他十分不利。”
墨凤皱起眉头,摸着下巴:“这事果然蹊跷,莫非胡衅想在皇陵动手,险中求胜,扳倒侯爷?”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这并不足以扳倒父亲。除非......”
“除非?”
上官云臣沉默不语,缓慢喝了口茶,道:“墨凤,你可有想过,父亲这次回来,并非国君之意。”
“并非国君之意?你是说圣旨是假的!”墨凤一个激灵,猛的站起:“这怎么可能!侯爷一生接过无数圣旨,怎会不辨真假?”
“倘若这是真的,无论是举兵回朝,还是南疆失守,上官家都必死无疑。”上官云臣接着说:“如果是朝中之人,仿造圣旨也不是难事。”
墨凤听了这话,细细思考,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好歹毒的计划,如果圣旨是假,国君又怎么会把皇陵之事交给侯爷?”
“这便是蹊跷之处,以父亲的忠心,绝不会怀疑圣旨的真假,可谁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国君的心思,谁又猜得透。皇陵之事,必定是一个圈套。”
“云臣,你可有对策?”
“明天,我随父亲到皇陵布置,宫中守卫必定松懈,反而容易被贼人钻了空子,我会把侯府半数守卫和全部羽影军调到皇宫,暗中保护皇子和后宫安全。”
“如此倒也周全,只是侯府守卫太过空虚,”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墨凤忽然一笑,“原来大晚上叫我来,是想我帮你看管侯府啊!”
“墨凤,拜托了。”
“哈哈,放心吧,只要我墨凤在,保证到你回来的时候,侯府的瓦上一点灰尘都不会少!再说,我对那个臭丫头夏颜儿还挺有兴趣。”墨凤接着说:“行了,我先走了,待会老头子醒了,我这小命就不保了!还有啊,下次半夜找我,给我备酒,我可不是高雅之人,喝不惯茶。哈哈,走了!”
墨凤起身要走,又低声说了句:“云臣,如果责任太重扛不住,兄弟会帮你。”说完身影一闪,不见踪影。
上官云臣独自品了几杯茶,离开了觅音亭。
皇宫灯火辉煌,一队队巡逻士兵在宫中各处游走。
凤仪殿内,灯火已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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