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福易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他心里头是知道的,但有些东西他还舍不得放下。他认为人的求生欲能够刺激大家团结一致,不会有太多的异议。毕竟,在生存面前,其他东西不都应该让步吗?
但,今天的会议,让他彻底的明白,并不是这样的。如果说朝不保夕的日子就是现在这样的话,为什么做的比别人危险,比别人强悍,却只能得到一样的回馈呢?
再有那么多孤身一人的,凭什么他拼着自己一条命去给别人挣命呢?若是他死了,连拿‘抚恤金’的家人都没有,便宜了谁?自己这条命是不是显得太没有价值了呢?
若是任由这样的想法蔓延出去,这个村子迟早要内乱。
夏福易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同时也认识到了敢于直言说出这个问题的人——左海。果然不是一般的混混。
夏福易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说道:“这也是我的疏忽,原本以为像是以前一样的轮班就很公平了,大家都不缺吃的穿的,唯一的威胁就是外面的虫子。但,我忘记了,很多人都并不是这样想的。我想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定一定规矩。”
聚集在楚阿姨家开会的人满满坐了一客厅,登时嘀嘀咕咕议论起来。
村民甲:“这是个什么意思啊,那原来那样不挺好的,大家伙都在工作,也没人偷懒啊。”
村民乙:“不是,你想啊,要你就剩一个人了,现在出去生死五五分,你去吗?”
村民甲:“我,我,那为了村子也得去啊,又不是去就一定死,五五分,就说明还是能活的,而且不是还有,还有那谁吗。”
村民丙冷笑:“他是你妈吗?没事管你一辈子?”
村民甲:“什么,你这怎么说话的?”
村民乙:“行了,行了,都冷静点,你自己想想,一个人,死了就没了,前头忙了那么久的得的粮食其他东西给谁,还不是充公,命没了就没了,要是还有亲人在外地呢?心里总还有个念想,能甘愿出去吗?”
张嘉善母女静静地坐在楼梯下角落的阴影里,半声不吭,她们家唯一的劳动力没了,剩下个老弱,就算心里再不甘愿夏福易提出重新定规矩,想也知道必定对她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没好处,但她们自己也知道她们已经没有什么话语权了,只能拿眼睛期盼地看着张又林,希望他能多给她们争取一些。
夏桑也沉默不语,这样的时候,重新制定的规定,必定是要减去一些体弱的老人和女人的福利,相对的上涨外出或是杀虫子,或是务农的人的酬劳。
这是无奈之举,但也是势在必行的。
夏福易站起身,抬起两只手在空中往下压了压,“大家安静一下,不要着急,听我说。咱们村里的人就像是一家子一样,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亲人饿着冷着,但凡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会让没法子出去的人饿死,但凡有虫子跑进来,我们也不会让它们伤到亲人。”
“但是,大家想一下,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有出息的孩子总是更得关注和奖励,这不是应该的吗?要想让别人出力,总得拿出些诚意啊。”
“今天在这里,就先定格大纲,一是凡是出任务的,按照任务的难易程度,我们设置不同的酬劳,这些酬劳最先还得从公里出;二是往后出去出任务的,都要尽可能的带物资回来,甭管是什么,能用的就行。”
“第三呢,就是往后在村里煮煮饭,扫扫地,或者是基本上没干什么活儿的,”说道这儿的时候,夏福易斜了楼梯下一眼,张嘉善一抖,拉着她就要开口抗议的母亲往后退了一步,保持沉默。
夏福易又继续道:“外面收回来的物资和收获的农产品都得相应的少分或者是不分。”
夏福易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周,看到大家都若有所思地想着他说的话,心里有些不甘愿,又有些得意。顿了这么一下,然后才缓着调子道:“暂时就这么多,比较粗略,例如外出的人是什么酬劳,站岗的人是什么酬劳,种田的人又是怎么算的,这等回去让我好好想想,一定会拿出个让大家满意的答复的。”
“嗤。”
夏福易眉头抖了抖,从今往后,他一定最讨厌嗤笑的,听到就烦。
“小伙子有什么意见呢?”夏福易心里恼火,倒还记着这人不太好惹。
左海大大咧咧,半点不含蓄的问道:“累着您了,一村子的事都压你头上了,多辛苦,怎么不多找几个人来帮忙呢?”
夏福易脸一青,就知道外来的就是要出幺蛾子!
他正想着该什么怼回去,但这和前头说的一大堆什么大纲什么不同,那是他早有预感,早做的准备。作为白山村现在的拥有实际调度权的村长,他是真心想要做好的,那些逐渐暴露的问题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这才早有腹稿,只等着这个问题被提出来再说。
如果是他自己猛地就说这个事,说要改革,到时候岂不就是他自己背了这个锅!
但,确实,他还没有做好被分权的准备。村里老人不多,应该说算得上上了年纪的就只有小叔公了。其他年纪大点的也都是三四十岁,小点的全是二十多或是二十以下的。
这权一旦分了就再没有收回来的可能,夏福易满心不愿意,正在心里紧锣密鼓地组织语言的时候,就听见张又林真诚地道:“是啊,左哥说的没错,咱们村也是有将近一百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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