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紧唇,看了眼到处都是架着机器拿着话筒在校园里找学生采访的那些人,愣愣地点头,手心却冒了不少的汗,李秀知道我被采访,低低地说了声,恭喜妹妹,接着就匆匆地朝初二跑去,仿佛逃离似的那种。
其他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地随着上课铃声回班里,现在就只剩下我跟妈妈两个人。
采访的地方设在上次英语辩论赛的大会堂,一走进大会堂,摆着更多的机器,还有好几个人站在一旁做着笔录,讲台上摆了几张靠背的红色椅子,那几个人一看到我们进来,其中一个穿着很华丽金色西装的男人走上前,带着满脸的笑意看着我,“这就是李优吧?”
校长点头,接着我的身子被乔老师推了一下,我往前站了一点,正好站在男人的面前,他微微弯腰,笑着朝我伸出手,“我是柳严,是这次采访的主持人。”
我盯着那只大手,小心地伸了出来,搭在他手心,他轻轻地握了一下,随后转向妈妈,“你好,我是柳严,你是李优的妈妈对吗?真年轻,也这么幸运,有这么优秀的女儿。”
妈妈颤颤地伸手,腼腆地笑着,“柳老师你好。”
那男人笑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朝那群还在摆弄机器的人喊道,“可以开始了。”
随后,我们四个人依次坐在讲台上的椅子,叫柳严的主持人坐在我们的中间,正好一个弯月的形状,接着那些机器啪地一声打开,现场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柳严对着镜头笑着说,“今天,我们专门来常青中学采访一个女孩,嗯,这个小女孩在1991年就凭着一副叫《夕落》的画获得了扬小调举办的新生儿大赛的特等奖,那时她仅有12岁,如今,这个女孩已经15岁了,她的三副画,分别是《幸福》,《右手》,《新生》同一时间段分别揽获了世界青少年彩画总赛,金画素描总赛,全国夏季画赛的第一名。”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那机器的镜头转向我,接着他又说道,“这个女孩就是李优,在1991年十月份被孟宴老师收为关门徒弟。”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采访,柳严老师先采访的我,问我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绘画天赋的,对于未来有没有初始的目标,学习跟绘画一起会感到压力吗,当孟宴老师的徒弟感觉如何,觉得孟宴老师是个怎样的老师。
接着他又采访妈妈,问发现孩子有这样的绘画天赋,家里一开始是给予支持还是反对,又问到,如果孩子学习跟绘画无法兼顾之下,家里人是希望孩子坚持绘画呢,还是放弃掉呢。
然后他又采访校长,问常青镇二十多三十年没有出过一个画家了,那么李优的出现是不是给常青镇带来无限的希望,李优这次的得奖一举成名,那么学校对李优是否会采取不同的教课方式。
最后采访乔老师,听说她带的班里有很多特长生,跟李优这样很快就会出名的学生以后估计会更多,乔老师是否会有压力,会不会逼学生把学习追上来,又问带着这样一群优秀的学生,是不是感到特别自豪。
☆、第八十六章
一个一个问题问下来,时间也过得很快,我对于不爱回答的问题就保持沉默,那主持人也就没有追问,主要问题还是围绕在画画上面,整场采访我只感觉到恍惚,然后恍惚着,居然也就结束了。
跟柳严老师本来一开始是陌生的,聊到最后,妈妈跟他反而更多话讲,主要是讲如何带小孩,柳严老师说他有一个四岁的女儿跟一个八岁的儿子,在儿子跟女儿面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一碗水端平,总是有时会不小心多偏心儿子多一点,毕竟老一辈的人都比较在乎男孩子,但是这样又伤害到女儿的心,总感觉会给女儿带来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讲这个话的时候,我浑身一震,妈妈的眼神也下意识地朝我看过来,我咬紧唇,撇过头,假装没看到妈妈的眼神,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柳严老师的话,倒是乔老师凑了过去,说道,“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不可能事事公平的,但是大人也不能做得太过,不然两个小孩会互相残杀的,我家隔壁有个家庭,是一对姐妹,小时候妈妈特别疼妹妹,姐姐一直心里都不舒服,等长大了,姐姐趁着妈妈病倒了,把保险柜的钱拿走了,一分钱都没有剩,然后远远地离开了那个家庭,她妈妈当场气死了,到死也没有再见到自己的大女儿。”
乔老师说得倒是轻巧,却让在场的人浑身一震,尤其是我,我死死地盯着大会堂的门口,虽然我没打算拿走家里的什么,可是我确实是打算等长大了,就远远地离开这里,离开父母,再也不会回来了。
即使到了今天,我仍然有这样的想法,即使妈妈在把给李秀的爱分给我,可是我那想走的心仍然强烈。
一只手揽住我的肩膀,妈妈语气很低,带着悲伤,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优优,对不起。”
那一刻,我的眼眶迅速地红了,脑海里闪过那个高大的身影,那暴虐的语气,就算我再无所谓,那缺失的……父爱,也是至今最残酷的遗憾。
校长见采访完了,说带柳严老师去学校里逛逛,柳严老师收起草稿,塞进黑色的包里,笑着说,“当然要去看了,李优的《新生》里画的教学楼跟常青树可是你们学校里的。”
我本来想悄悄地回教室的,可是柳严老师非要拉着我一起去,于是我们一行人走出大会堂,大会堂对面是露天的操场,操场的右手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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