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言对他笑笑,往上指了指,“再往上走一段。”
上面?小周在大家好奇的眼光下把倪嘉言拉到一边,低声说,“嘉言姐,上面的住宿条件不太好的,要不你住这边,明天开车送你们上去。”
说了几句,倪嘉言还是拒绝。
“逸哥。”小周给贺逸汇报情况,“嘉言姐说不用。理由是……”
“行了没事。你继续跟着。”那边一下子就给挂了。
“贺逸!”才贺在监视屏前面怒吼,“你把手机给我扔了!”
贺逸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走到木头架子搭建的布景下面,抬手拎起货真价实的开刃大斧。
经过这一阵的拍摄,剧组的所有人都对贺逸有了新的认识。
他已经不在是一个只会到处晒腹肌的轻浮男明星,而是一个了不得的,能够承受才贺绝大部分严苛要求的专业演员。
另外,连才贺所有一天八百遍的大吼小叫都能承受,这样的人,拿到金貔貅也没什么可说的。
葛心逸这个时候靠过来,其实她比起贺逸来说更惨一点。这一场戏她要在地上满身是血地爬。
并且要爬出一种“绝望”、一种“心碎”、一种“释放”。
这他妈完全是有病啊。人家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在地上爬一上午了,还不给过。
木架子下面,贺逸拎着斧子,闭了闭眼睛,动用全身的细胞去尽力感受出“疯狂中透着快乐与挣扎”的表情。
才贺这时候又说话了,“场务呢,场务?让你准备的火呢火呢?”
“导演!”副导演刘铭站起来,“真的要火?这场戏有火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是景区!”
葛心逸一听突然要拍火戏,在地上揪住破烂的衣摆惊恐得说不出话。
当初接到才贺导演的新戏还欢天喜地觉得自己要火,现在真的是有火了。
才贺的火戏会不会把她直接扔进去烧啊。瑟瑟发抖。
小姑娘真是被才贺折磨得有些神经衰弱了。他他他就是个魔鬼,整个人就是惊悚片附体。
那边商量了半天,一群副导演和工作人员围上来一脸凝重,才让才贺放弃了在景区动火的违法犯罪行为。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可是,为了效果,这个木头架子是必须要倒塌的。
倪嘉言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样高大的木头架子,像是一个小木屋的残垣,轰隆隆倒塌在贺逸的后背上。
镜头对准了贺逸的脸。
这个时候的贺逸唇角向上微微勾起,颧骨肌肉癫狂一样的抽搐,眼神却是黑洞洞地冷静。漆黑的旋涡下面,是灭顶一样的疯狂。
带着刺的木头砸在身上,大家竟然能够感觉到这个变态心里的快乐。
葛心怡被他的眼神勾得,也是入戏得不得了。
四肢着地拼命拼命向前爬。
贺逸脊背将重物高高拱起,抽出斧子拼命向上挥得扭曲。
“卡!”
过了!在场众人无不流出激动地“眼泪”。
竟然一遍就过了。
葛心逸还愣愣地呆坐在地上,被开了刃的真斧子挥得,吓坏了。
贺逸顺手给她扶了起来,“没事吧,去那边坐。”
他指了指树下的小板凳。葛心怡满脸泪痕抓住他的小臂,“你不要走。”
贺逸把斧子桄榔一下扔了,皱着眉头四下里开始找小周。
一下子看见了挨着小周的倪嘉言。
心里倏地抽搐一下,他指挥小周,“你给我过来。”
单手把葛心逸递给他,拔腿往外走。
“逸哥!”小周急得不行,“你的后背!”
我他妈要才贺这个王八蛋赔偿到死!小周气得说不出话。
贺逸的后背被木头刮得,好几条血痕,虽然不深,但是血透过衣服渗得一条一条的。
“嘘,闭嘴。”贺逸推他一把,“赶紧扶她过去。”
他踩过几滩泥巴,赶到倪嘉言的面前,脸上还抹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唯有眼睛是湛亮的。
看看自己的手,贺逸在身上随便蹭蹭,“我不碰你了,身上脏。”
倪嘉言弯起眼睛笑笑,“我常在野外摸爬滚打的,明天准比你还脏。我也不碰你了?”
贺逸呆住,半晌,笑了。
他一把拉过倪嘉言的手。
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开口道,“你不要误会。”
“恩?”
“我说,你不要误会,刚才那个女的,我只是稍微扶她一把。”
贺逸说得极认真。
偏偏他这幅样子像是刚从世界末日穿越过来的,带着一股危难之间的真诚。
倪嘉言摸摸他的脸,“怎么瘦的这么厉害?”
嘶。贺逸好不容易控制住没有挤眉弄眼,忍着痛敷衍她,“视觉效果。”
唔。倪嘉言顿了顿。“今天是五月三十一号。”
“恩。怎么了?”贺逸盯着她,伸手把她的手握住,贴在脸上,笑得一点没反应过来。
明天就是六一。
“没什么。我和你说一声,明天我一天都在山里。”
“怎么这样?”贺逸不太乐意,“会不会太辛苦了。”
“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其实很有意思的。”一说到地质上的事情,倪嘉言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她和大部分学生都不太一样,出野外能够给她很多的乐趣。
贺逸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眉头皱得紧紧得。
“注意安全。”
“你才是吧。”倪嘉言笑,刚才那一下子,货真价实地砸在后背上,心也跟着揪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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