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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厚堪三尺的冰镜裂开了数道龟痕。
元瑶:……
借杀生道回到魔界,赦生在天魔池外堵到了伏婴师:“今日仍无进展?”
伏婴师望了眼这位携了满身喷薄欲出的戾气的小皇子,将手中符咒翻转,又翻正:“属下早已告知殿下,王子妃所在的世界才是距离绛珠仙草所在之仙界最近的一级世界,若是彼端世界找不到通路……属下惟有请朱皇与女后治罪。”
赦生咬紧牙,究竟无法对这位血缘上的长者发火,只得强忍着默默离去。
赦生回来时,紫鹃正指挥着一群大小丫头放风筝。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风筝,乘了轻而舒徐的风,随着飘悠悠的风筝线升入青碧色的旷远穹庐。赦生看了几眼,难得的皱了眉:“这是作甚?”
“这只美人风筝绞紧些,快和旁边的大燕子缠上了。”紫鹃边说着,边向赦生福了福身,“姑爷您回来啦?我们放风筝送晦气呢!”
“送晦气?”赦生面无表情的重复道。
紫鹃解释道:“从前放时姑爷都恰巧不在,想是没见过?送晦气是这里的风俗,倘若在清明这天放风筝,家宅里的病祟晦气就寄在那风筝上面。随风放起,再趁风筝高飞的时候剪断风筝线,就能将所有晦气统统放走了。”
赦生立定了脚步:“还有多少风筝?”
“全在这里了。”紫鹃指了指丫鬟们手里林林总总二十来架的风筝,“才姑爷没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放了十几架……”
“不够。”赦生道,他半眯了眼扬起头,上方长空无尽,那些乘风而上的风筝便一一的化作目力难以辨识的小点,几番云卷云舒,便再难寻觅,“再买一百架来。”紫鹃张了张口,望见他微红的眼梢,到底还是将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风筝很快买来了。因他要得急,采买上的人只得不拘优劣的买了许多回来。赦生也懒得辨认这些风筝的精美与否,约莫是数年来所有的不甘与愤懑蓦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抓起薄薄的风筝,暗运臂力,将这只被涂得五彩斑斓的蝴蝶高高抛上了天空。
丫鬟们睁大了眼睛。下一刻,她们望见自家姑爷空出的手五指一合,不知哪里刮来一阵冷飕飕的风,将缓缓下坠的纸蝴蝶卷入高空。风筝轴转如急雨,不过眨眼间,风筝线已转至尽头。紫鹃正待上前剪断,便见赦生抖了抖腕,蹦脆的断裂声里,断线的纸蝴蝶悠悠的消失在了高云之后。
在一众丫鬟惊愕的目光里,赦生一只接一只的把风筝扔上天去,以魔气鼓风,崩断绳子。再扔,再鼓风,再剪……他闷头做着这一枯燥的动作,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直到黛玉在紫鹃与另一名丫鬟的搀扶下颤巍巍的出来,自背后牵住了他的衣袖:“外头风大。”
赦生僵住了后背,一动不动。
黛玉咳了几声,仍牵着他的袖口:“赦生,算了罢。”
赦生这才回头,眼底是无能为力而杀意迸射的红。
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君可记得那年两心相许,君赠我以琼瑶,我赠君以千千结?
元瑶:那也犯不着砸我门啊!
感谢人面桃花、眠王两位亲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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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瑛
相识多年,黛玉鲜有见到赦生皱眉的时候。少年眉心的肌肤皎若素雪,不见半点皴痕,也本不应染上半分象征着愁苦的皱痕。可他的双眉当下却皱得极紧,紧到了黛玉想要抬手抚平,却已失却了抬手的气力。
她仅剩的气力,在支持着将新结的络子穿上了一块黛色美玉,又将玉系在赦生的腰带上后,便耗尽了:“你看看,可合意么?”
赦生默然以手指抚了抚腰间佩玉,那玉色如深黛,灵秀逼人,正是他旧年赠给黛玉的定情美玉。上面所穿的一条编结得极精巧的墨色络绦。纤巧入微的梅花攒聚成连绵回环的一链,色泽光润似雨夜腾染的乌云、砚池微凹的新墨,温凉中沁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淡香,荡魂摄魄。
那是黛玉天生的发香。
赦生眼底雷云翻涌不休,对上黛玉期冀的眸光,哑声应道:“自然合意。”
细碎的笑纹自黛玉唇畔漾开,她松了口气:“古人有‘结发为夫妻’之说,别看这络子只有短短一截,我可是剪了许多头发才打出来。你纵是不合意,也再没第二条可以替的。”话音未落,她整个身子已被赦生扣进了怀里。满腔沸腾的郁郁之火驱使着赦生迫切的需要肯定黛玉的存在,他想将她紧紧地、密不透风的锁在怀中,可顾虑着她病体虚弱,又只能极力克制着自己放轻力道。
将脸埋在他的肩畔,黛玉细声轻喃:“赦生,识得你、嫁与你的这些年来,我已将寻常女子几百年都消受不到的快活和福气都用尽了。哪怕是如今耗到油尽灯枯,也觉得这一辈子没什么好懊恼不足的。可是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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