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也没皮肤好好地便莫名其妙的往外淌血,表情也没有痛苦之意,眼睛……居然是睁开的?
黛玉顿时清醒过来,惊喜道:“您……”只刚张口,见元瑶示意自己噤声,忙生生把剩下的话掩住。
元瑶悄声道:“不要叫人,我有话要与你说。”
黛玉这才注意到同样守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睡倒了一地,不由目光一跳,隐约觉得此情此景颇为眼熟,还不待她继续思索,元瑶的声音已然截断了她的思绪:“你陪了我好些天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黛玉细声回道,“您替了大姐姐,便是我的大姐姐了。何况自打得了大姐姐给的修炼法子,我的身子比小时候好了太多,能为大姐姐做些事是应该的。”
元瑶看了她一会儿,挪开目光:“宫里可有人难为你?”
黛玉摇头:“没有。便是有,也被我难为了回去。”语声娇嫩,唇角微露笑意,秀美婉转之余,居然还有那么几分小女儿家炫耀也似的得意。元瑶似被感染,眼底也不由泻出一点笑意,只是还没待黛玉看清即肃然了面容:“你不好奇,我那日想对你说什么吗?”
笑容像照样下的清露一般散去成烟,黛玉似乎明白了她要说什么,目光仓皇的躲闪了一下:“可是……和赦生有关?”
“你到底是个聪明的孩子。”元瑶道,“距离上回我送走赦生,迄今已过了大半年,我知道你一直有试图打听他的消息。打听不到他的,便打听我的。我既知这些,却始终不肯与你相见,告知你他的音讯,你可知为何?”
黛玉闻言,心似被狠狠的拽了一把,面上顿时血色全无,颤声问道:“他还……还好吗?”
“他还好。”元瑶道,见黛玉闻言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便接着道,“我只是不愿让他与你之间再有半点瓜葛!”
她的言下之意令黛玉脸白了红,红了白,强自争辩道:“大姐姐,我与他之间并无不才之事!”
“眼下没有,再放任你们厮混下去,迟早会有。”元瑶冷然道,“好在你俩年纪都还小,少年怀春,能捱过几个春秋?只要相隔两地,迟早便会淡了。”见黛玉似有不服之意,便接着道,“你也渐渐地大了,便没有想过,即便是没有我拦着,你们难道还会有什么结果不成?”
元瑶的话似一道冰雪雷霆,狠狠撞破了这么长时间内一直郁结在黛玉心底的隐忧。
不顾她惨白的面容,元瑶毫不留情的道:“你是谁?你是书香钟鼎之家的闺秀小姐,自小锦衣玉食、珠围翠绕的长大;而银鍠赦生是什么?他是魔!他根本不属于你的世界,在现世唯一的根基还是你爹爹送的一座小庄子。你们能在一处吗?你的婚事只有老太太、太太他们方能做主,她们肯把你许给这么一个毫无根基的平头百姓?”
“当然,你也可以舍了脸面、身份去和他私奔——只要你愿意一并毁了迎丫头、探丫头、惜丫头她们的名声。一家子但凡出一个不顾名节私奔的女孩儿,整个家族的女孩儿的清白都毁了,届时她们想要嫁得称心如意门当户对的人家难如登天,你狠得下心吗?”
“即便是你狠得下心——你和那魔物统共才认识了几日,你知道他的秉性、习惯到底如何吗?他如此强横,你偏又是个娇弱的,一旦争执起来,谁能护得了你?届时贾家不肯认你,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不是往死路上走吗?况且你又是给娇惯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魔物惯是修炼起来十天半个月滴水不沾,你吃得了这等苦头?”
“你年纪不算小了,也该好好地想想明白!”
一句句话如同最锋利冰冷的刀子,将黛玉想过的、未曾想过的一一血淋淋的挑破、划开,所有不可对人言而只能掩埋心底的情愫被血肉横糊的扒露在天日之下,被“礼法规矩”与“人情世态”两副西洋镜明晃晃的一照,剥皮剔骨的疼。黛玉一时颤得像狂风骤雨里瑟瑟发抖的残花:“不、不明白,大姐姐,我想不明白……”
以她的聪明,怎会不明白?不以世俗身份去论,她是人,赦生是魔,她的一生至多不过百载,赦生却从青年林如海相识一直到后者油尽灯枯而逝,容颜都未有丝毫改变。他们两个,一如蜉蝣朝生暮死,一如五岳万古不移。她会长大、变老,赦生却将一直保持着如今的样子,先还算是年貌相匹的,渐渐便成了姐弟,变成了母子,甚至于会是祖孙……她受得了世人指摘鄙夷的目光吗?
只以世俗身份论,外祖母、舅舅、舅妈断然不会同意把自己许给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小民。她们既不许,她难道还能违逆不成?莫谈她做不到抛却阖族女孩儿名声清白去随赦生私奔,便是她做得到,赦生不来见她、元瑶不告诉她他的行踪,她能往何处去寻他?哪怕是寻得到,没有了亲戚长者的照顾,婢女仆妇的侍奉,万贯家财的供养,元瑶所形容的生活,她能过得了几日?
她根本一日也活不下去!
说一千道一万,即便心思再深,想得再多,头脑再聪明,黛玉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大的小姑娘。心底纵有万千见识,也只如空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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