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没有围墙玻璃的开放式厨房,食客能够直接看到厨师们在工作台上,专注处理手中的食物,任何一点细微的动作全都尽收眼底。
李不琢站在门口朝里望去,一眼看到沈初觉。他今天穿的很正式,海军蓝双排扣条纹西装搭白色府绸衬衫,系一条蓝色领带,别一枚小小的银质胸牌,印有“geger”字样,被两根甘蔗托着——据说s集团创始人当年在马来西亚,靠种植甘蔗开糖厂起家。
他梳一个简洁干练的背头,像刚开完什么重要会议似的谨严工整。坐在餐桌前,双手托着下巴,也看到了李不琢。
狭长双眼一眯,朝她勾了勾手指。
李不琢心里欢天喜地,面子上却还顾及高雅场合淑女的矜持,慢悠悠走过去。坐下后也不看他,盯着边缘微卷的餐盘,上面有些花朵的纹路,看不出是个什么由头。
“形状是不是很像画册?你这盘子雕的是发财树,我这张是富贵竹。”
一个没忍住,李不琢笑出声。抬眼觑他,见他眼底敛着温和的光。
“什么发财树和富贵竹,明明都是花,你少逗我。”她故作忿忿。
“我想看你笑。你见到我了既然开心,那就笑出来。”
这人真是……就没办法在他面前藏事!
李不琢脸颊微微发烫,慌忙用两只手捂住散热,嘟囔着:“也没有特别开心……”转而想起什么,又瞪大了眼睛,“你今天叫我出来,不会就为了拿我找乐吧?”
“不是。”沈初觉说着,修长手指轻叩桌面。
这才发现,桌上一共四套餐具。
*
五分钟后,戴品妍手肘挎着包走进餐厅,身后跟着关璞。
“不好意思,路上塞车,来晚了。”她略微欠身抽椅子,一脸歉意地笑,扭头对关璞说,“你也坐。”
关璞化了淡妆,一身酒店公关部的制服,向另外两人打招呼:“师兄,不琢。”
“师兄?”戴品妍先面露惊诧,“你们以前是校友?”
关璞抿唇,轻轻点头,“是。”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太好了,我还想着一口气全叫出来会不会不方便。”戴品妍笑着,双手把长发拢到身后,“不过也怪我,太懒了,想一顿饭解决两件事。第一件,我慧眼挑中的爱将,今天刚去就帮我搞定了贤达集团年度答谢晚宴的方案。初觉,你知道那个贤达集团有多挑剔,方案定下来我都想给自己放假庆祝了!”
戴品妍语速快,表情丰富,相处中大概算主导型人格,有把控局面的习惯。话说到一半,她被上餐的侍者打断,眉间一抹急切。
李不琢趁这个时候朝沈初觉使了个眼色:原来真不是你约我?
沈初觉淡淡一笑,做了个摊手的动作,以示无辜。
“第二件嘛,”戴品妍眼珠子转了转,握着小半杯rre干白,向沈初觉抬手,“恭喜你们,将来喝喜酒的时候不要忘了我这份。哎,之前我竟然还怀疑是自己没有魅力,不得不拿你是个独身主义来安慰。现在死心了,我要开始寻找新的爱情。一直想请你们吃饭,抱歉拖到今天才成行。”
诶?!
边上有滋有味吃着三文鱼鞑靼的李不琢一口噎住。
然而沈初觉的回答更让她无地自容,“你有点误会,是我单方面追她,她还没有答应。”
于是戴品妍看向李不琢的表情从愕然,变为“原来是在故作姿态啊”的玩味。
李不琢朝沈初觉恶狠狠地剜去几眼,没想到他偏头躲过了。
关璞倒是镇定自若地叉起鸭肉切片,小口咀嚼。
虽然是家法国餐厅,但今天的主厨是日本人,菜品便多了几分细腻。像是蚌壳香草汁佐以鳕鱼脆米饼,用青涩酱汁衬托鳕鱼的肥厚鲜嫩口感,料理手法轻盈淡雅。
李不琢心知在戴品妍眼中,她怕是被牢牢钉上“吊人”和“心机女”的标签了,便化悲愤为食欲,埋头大吃。
席上大多时候只有戴品妍一个人在说话,从三月份开始的顶级婚宴发表,到推广整合多媒体资源的架构,滔滔不绝。关璞不时应两声,说些自己的见解。沈初觉只偶尔点头,即便说话,也是言简意赅的几个字。
可李不琢注意到,那几个字要么是问题的要害,要么是戴品妍见解的盲点,常让她哑口无言,需要沉思片刻。
沈初觉倒一脸的于己无关,闲闲晃动杯里用来搭配鸭肉和牛肉的布根地黑皮诺。
李不琢挑眉,看来这人还是有那么两把刷子,就是太能装。
于是不动声色在桌下伸过去一只手。
这家餐厅环境宜人,不见喧哗,只有一片白噪音似的低语。圆形餐桌上铺有白色台布,刚好能盖住食客的腿。
李不琢的手搭上沈初觉大腿的那一刻,他几不可察地绷紧脸,因为正和戴品妍说话,不好突然停下,便没什么动作。
她得寸进尺,佯装埋头吃菜,伸长五指嚣张地攀向深处,快意沸腾,得意她们怎么会知道,好戏都在桌子下面呢。
然而下一秒,她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体。
抬头看向沈初觉的一刹,他也正好看过来,两个人的脸全白了。
第22章
李不琢难以置信地瞪着沈初觉,面如土色。他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十七八的高中生一样,说硬就硬啊。一时半会儿难掩尴尬之色,她慌忙起身,囫囵说了声“抱歉”奔出餐厅。
沈初觉一张脸铁青,把手里团起的台布重重一摔,欠了欠身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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