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问皇上,匈奴赵国的皇帝,是否就是当年攻进洛阳宫的主帅?”司马澜忍不住问。她还记得那名匈奴主帅看样子有多么喜欢母后,因此想要证实,母后是不是嫁给了他?
“没错!就是那个据说长着两道白眉毛、个子特别高大的匈奴人。”司马睿以感慨的语气答道:“你的母亲,竟然从大晋惠帝皇后变成了他的皇后!”
“请皇上谅解澜儿的母后!”司马澜赶快跪下来,恳求道:“当初澜儿跟母后一起被俘。母后是以那名匈奴主帅放走澜儿为条件,才答应跟他在一起。母后全都是为了澜儿!”
“或许一开始,你母亲真是为了你。”司马睿评论道:“不过后来,她跟了那个匈奴人那么多年,没有自寻短见,还受封为匈奴皇后,就可见她已经认贼为夫了。”
“这---”司马澜无法再为母后辩解,只能求恕:“皇上,人都有求生的意志。请皇上原谅澜儿的母后没有为大晋殉国!”
“唉!其实朕原不原谅她,又有什么差别呢?”司马睿感叹道:“她远在长安,朕能奈她何?最多只是把她从宗室名册上除名而已。这件事,当然就交给宗正来办。”
“是!臣会尽快处理!”曹统连忙表示遵旨。
“还有一件事,朕要告诉你们。”司马睿压低声音说道:“那个匈奴皇帝不知派了一个什么人做探子,不但潜入了我大晋的境内,甚至到达了皇宫大门口,交给了守卫一封信,就一溜烟不见了。那居然是匈奴皇帝写给朕的一封信!”
司马澜与曹统两人听了,都颇为讶异,但不晓得要如何接口,只能默默等候皇帝的下文。
“匈奴皇帝写信给朕,是有一个请求。”司马睿望向司马澜,接下去说道:“他告诉朕,你母亲很想念你。因此,他希望朕能够让你到边境去,见你母亲一面。”
依然跪在地上的司马澜一听,眼泪立即盈眶。她忍不住央求道:“皇上!请皇上念在母女亲情难舍份上,恩准澜儿去见母亲一面!”
“嗯!”司马睿点头说道:“你平身吧!朕可以答应你去见你母亲一面,不过,那必须秘密进行。下个月朕会给宗正休假,让他陪你去一趟边界的汉中。你们两个要扮成平民,不要带任何随从。朕会派几名侍卫暗中保护你们。”
“是!多谢皇上!”夫妻俩赶紧磕头谢恩,心中也确实千恩万谢。
他们俩不知道,司马睿如此好说话,乃是因为刘曜在信中保证:只要晋室皇帝允许临海公主到汉中的边界处去见母亲一面,赵国就不会南侵!
司马睿听说过刘曜是条铁铮铮的汉子,从不食言。因此,为了避免兵强马壮的匈奴南下,为了保住半壁江山,司马睿咽下了大晋惠帝皇后竟然投敌的那一口气。
同时,由于司马睿本身的宠妃郑阿春曾是一名寡妇,他能理解寡妇为何乐于获得第二春。羊献容只是再嫁对象偏偏是敌国皇帝而已。身逢乱世,无可奈何,说穿了也实在不能怪她!
司马睿这么思量着,又想起了自己从未见过羊献容,只听司马越提过她。那时候就觉得,司马越谈起羊献容,简直像在讲自己的女人似的!会不会,羊献容跟司马越也有一段情?
转念至此,司马睿认为那很有可能,因为司马家众亲王皆知,司马越懂得如何取悦女人。更令人不得不佩服的是,据传司马越尽管在外面fēng_liú快活,回到家对发妻裴氏可还是始终如一,百般呵护。难怪司马越兵败身亡之后,曾被贩卖为奴的裴氏一旦辗转逃到南方来,就上书哀求皇帝给司马越招魂安葬。
问题是,司马越曾被晋怀帝司马炽下诏谴责,而司马睿要显示他的江南政权是承袭晋怀帝的正统,就不能忤逆晋怀帝过去的旨意。出于政治考量,司马睿硬起了心肠,拒绝了裴氏。然而,后来裴氏不顾圣旨禁止为司马越营造墓地,私自在广陵(后世的扬州)为司马越举行亲王级别的葬礼,司马睿却基于同情心,当作没这回事,未予任何处置。毕竟,司马睿与司马越不但有血缘,也有交情。对于历尽沧桑的司马越遗孀裴氏,司马睿不忍心为难。
就在司马睿思绪飘飞之际,司马澜与曹统回到了公主府,开始打点出门的用品,准备下个月初出发。
从建康到汉中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在长江支流汉江逆流而上的水路,更是特别艰辛。司马澜晕船,吐得很厉害。
两人在襄阳下船停留时,曹统连忙带着司马澜去找大夫。
想不到,大夫验出了孕脉!夫妻俩都喜出望外!
本来,司马澜由于太瘦,缺乏脂肪的阴虚体质导致经水量稀少,而且经期并不准,经常没有按月来潮。她曾经担心自己会不孕,而暗自打算若是果真如此,将来只好让曹统纳妾。她怎么也没想到,婚后才三四个月就怀孕了!
曹统一方面欣喜若狂,另一方面则难免担心长途跋涉,实在不利于保胎!因此,他建议道:“孕妇需要多休息。公主最好在襄阳多住几天。我去汉中把岳母请到襄阳来团聚。”
“不行!”司马澜否决道:“襄阳在我大晋的境内,不像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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