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样说,眼里的宠溺却非常深刻,心里也早早打算好晚些回去时得吩咐厨娘做点醒酒汤。
杨七郎本来还有一堆话想问,但是他最近确实休息太少,这会又多喝了些酒,此刻更是躺在暖和的被窝里,那些什么个念头眨眼就被甩到了九天之外,才闭上眼就意识不清了。
杨四郎正想要再说几句,忽然听到平稳悠长的呼吸声,一眼看过去,就见自家小七走扒拉着被子,外衣也不曾脱就钻了进去,如今只一出红润的脸露出来,呼吸绵长又清浅,显然已经熟睡。
杨四郎顿时失笑,好笑的走上前去帮他拉了下被子,低头间看到少年毫无防备的脸,却忽然怔在了那里。
少年的睫毛又长又直,闭上时仿佛黑蝴蝶一般,偶尔轻颤似要飞离,五官j-i,ng致俊秀,这些日子沉静下来,却仿佛越加深刻迷人。唇色有些浅,薄的有些尖刻的意味,然而配上那双沉静的眸子,却带着说不出的好看。
杨四郎仿佛魔征了一般,愣愣的靠近,两唇越来越近,却在相贴那一刻猛地惊醒,杨四郎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抬眼向床上的少年看去,如玉的脸微微泛着红晕,却并未清醒。
一室寂静里,那“噗咚”的心跳声显得格外突兀。杨四郎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他盯着小七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并无半点放松。
最后仿佛确认了什么,他颓然的捂住自己的眼,狼狈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恍恍惚惚的跑出院门,横穿无人的大厅,一路奔到后山才停下来,月光如冬日的风一般冷,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杨七郎只觉寒凉入骨。
他静静的看着另一头的大槐树,叶子落了很多,干枯的没了夏日繁盛的痕迹,然而那少年在树影斑驳间,眉眼含笑的模样,一如初时般鲜活。
恐慌,酸涩,激动……太多的情绪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杨四郎恨恨的半跪在干燥的土地上,一只手一次次的砸下去,皮肤破裂,鲜血横流,他像终于惊醒般,颓然的卸下力道,喃喃道:“怎么会,是你?!”
有什么,比爱上一个人更愉悦的事,有什么,比爱上自己的亲弟弟更可怕的事,背伦?!
杨四郎满目惶然的仰躺在地,四野一片寂静,可在另一边的隐蔽处,一个身形高挑瘦削的男子却目睹了这一切,微垂的眼掩下了心中的情绪,低低的叹了口气。
今晚,又是谁,夜不成眠?
☆、31第 30 章
天蒙蒙亮,昏暗的内室里,浅浅的呼吸声绵长。
玉色的锦被中,少年的睡姿十分规矩,平躺着身体,许是天气太泠的缘故,只一只手留在外面,白皙而修长,随着胸口的呼吸慢慢起俘,少年的脸平静无波,沉静的样子丝毫不见白天时的灵动。
不知听谁说过,一个人熟睡时呈现的往往是这个人最真实的性情,青年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对面前少年散发的清冷气息格外不喜。
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把人唤醒:“小七,快醒醒,到时间练枪了。”
杨七郎近期休息不好,昨晚喝多了酒才得一夜好眠,但清醒时酒醉的后遗症就出现了,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不会很痛,却也让人无法忽视,喉咙也有些干涩,这会儿又早早被人吵起,一向自认好脾性的杨七郎也不由多了点起床气。
他抬了抬眼皮子,发现来人竟是和他一向不对付的二哥,当下很不给面子的闭上眼,翻了个身就要继续睡。
二郎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微勾了勾,伸出两根手指就掐住了某人的鼻子,迫得对方不得不重新睁开眼来。
杨七郎没想到自己的这位二哥竟然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但不可否认确实挺有用,他无奈的睁开眼瞪着他:“二哥,你干嘛呢?”
杨二郎对自家弟弟略带鄙视的眼神视而不见,只觉得小七还是这样子好,比睡着的时候有人气多了。
遂笑了笑道:“快起来吧,今天爹要亲自监督,你再不过去就准备受罚吧!”
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来一副惫懒模样的某人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二哥等我洗漱一下,马上就好。”
杨二郎愣了愣,又想到对方在父亲面前的乖巧模样,不由失笑。
杨七郎倒也不是真怕杨业,或者与其说怕,不如说是敬重吧!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忠君报国死而后已,私下里性格也有些古板严谨,杨七郎虽不欲与之同道,但身为一个现代人,对这种人物多少还是有些敬重的,再加上杨业还是这副身体的父亲,杨七郎虽不想承认,但骨子里确实对他有着说不出濡慕和敬畏。
于是他对杨业秉持的态度就像以前的老师,不管对是不对,他说的话你听着就是,具体行事自己思量,其他的,敬而远之,这一点在他半年前因为早练迟到被罚蹲了两个时辰马步后愈发坚定起来。
当然杨业也不是天天都来考校的,只不过那一次凑巧被碰上了而已。
走到半路杨七郎才反应过来:“二哥,今天怎么是你找的我,三哥四哥呢?”以前刚来时多是三哥找他一起,后来三哥忙着楚楚的事,他和四哥才慢慢走近的,怎地现在又换了个。
二郎脸上的笑僵了僵,不动声色道:“怎么,难道就不兴二哥来,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呀!”
杨七郎摇头:“二哥说的什么话,咱兄弟还分什么亲疏呀!”见对方不欲多说,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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