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面面相觑。
见他们不应,乐子期突然肃整颜色:“否则定要请知府老爷论你们个同谋之罪,严惩不贷!”
那群人赶忙讨饶。
乐子期笑了,打量几番,挑其中一个最年长的妇人问道:“不知如何称呼?”
妇人张了半天的嘴,方能说话:“我是歆儿的婶娘。”
“那你一定知道歆儿姑娘的喜好。她最爱什么?”
婶娘莫名其妙的看看周围人,大家齐齐摇头,都不解乐子期无端端问这喜好做什么:“她......连门都不出的......平素无非喜欢个胭脂水粉什么的。”
“哦,”乐子期似是很满意,又问,“歆儿姑娘自小身体可康健?有什么疾患?”
婶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偷眼瞧瞧那还坐在房梁上干着急的年轻捕快,老老实实的回答:“有。歆儿自小有哮症,”见乐子期蹙眉,婶娘以为自己答得不好,急忙又道,“不过今年已经治好了。”
乐子期笑了:“最后一个问题,各位这几年,可见过一个样貌端正,医术不错,年纪不大,曾不止一次给歆儿瞧过病的郎中先生?”
回答他的,是鸦雀无声,万籁俱寂,还有惊弓之鸟,面如土色。
“或者,他还登门求过亲?”乐子期丢出最后半句话,就听得满堂牙齿打战的声音,和扑通扑通跪倒告求知府老爷饶命的呼喊。
再转向那不知几时悠悠醒转的歆儿:“姑娘还有什么话说?”
女人瘫在地上,脸白似纸,抖如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
还是知府老爷见过大世面,乍惊之后很快镇定,追问道:“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位郎中先生?”
乐子期道:“因为歆儿姑娘今天用的脂粉太浓了。”
“她婶娘不是说,她最喜欢胭脂水粉么?浓一些有什么关系?”
“平常人自是可以。但她若用太浓,会引发哮症,对己不利。”
知府老爷奇道:“她婶娘不是说,今年已经治好了吗?”
乐子期答:“所以一定有一位妙手回春的大夫,把她的哮症完全治愈了。众所周知,哮症康复不易,故而这个大夫不但要医术高超,还要十分耐心。换言之,很容易日久生情。”
知府老爷还是不明白:“你怎么就断定歆儿是和一个大夫生情,而非旁人?”
乐子期笑道:“一来,状纸上写过,方才这位婶娘也说了,歆儿家家规森严,约束甚多,她根本不出门,本分至此,能见到的男子除去家人,也就所剩无几。其中能够有理由结识并常来常往的,恐怕只有那位有耐性又周到的大夫。二来,他们诬的是顾回蓝。”
知府老爷愈发的糊涂:“顾回蓝fēng_liú成性,世人皆知,又喜欢夜入民宅,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fēng_liú男子到处都有,为何不见她诬陷旁人?歆儿家所居的村落,少说有上百的男子,其中一定不乏fēng_liú之辈,或对她有意者,她不诬别人,单单不肯放过那个早已埋名,退隐江湖,不一定何年何月才能归案的顾回蓝,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
“因为她长居深宅,闭目塞听,根本不认识别的男子,说不上名讳如何诬陷。再者,她须得拖延时间,待到十月怀胎,生产之时,她才有机会再见良医。毕竟稳婆只管生产,不管哮症。到时只要借口复发,她必能如愿以偿。说不定,到时候双亲父辈舐犊情深,心软之下,还能成全她这段姻缘。”
知府闻言大怒:“好个j,i,an猾女子!竟连本大人也算计在你如意算盘内!简直胆大包天,目无法纪。来人!拖出去重责......”
“大人!”乐子期摆手拦住他,“想必歆儿姑娘有难言苦衷。不妨一听?”
知府顺他手指一瞧,那苦瓜脸的捕快还坐在高高梁上,一筹莫展,怒气顿压了大半:“那,你且说来。”
歆儿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事情原委叙述了个明白,临了加上了父亲严厉,嫌弃对方只是个游方郎中,不肯将她下嫁,一根棍木奉把求亲的撵出门去的无奈结局。
“他来了?”乐子期忽然问道,“女为悦己者容,纵然有孕在身也要涂脂抹粉,不是为他还是为谁?”
歆儿呆住,脸上飞过一抹绯红,紧接着又惨白回去,豆大的眼泪簌簌的落:“不!他没来!求大人要罚就罚我一个人!”
美人长泣,梨花带雨,加上方才凄凄凉凉的故事,连怒不可遏的知府老爷也登时心软,不忍责罚,但若真不责罚.......他有些为难的看向乐子期。
只见乐子期笑意一收,双拳一抱,面色沉沉:“事情已然水落石出,恳请知府大人秉公处置,还我家师父清誉。”
知府问:“如何算是秉公处置?”打板子还是蹲牢狱?再不然连带个私通之罪,浸猪笼?
乐子期摇头:“那样岂不是太便宜这些同谋之人?”
“那依你看?”
“自然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歆儿一听,哭的更大声:“求大人网开一面。”
知府不理她,续问:“还有呢?”
乐子期道:“那些同谋无非是愿意歆儿姑娘嫁给别人,我偏偏不要他们如意。请大人判她立即奉子成婚。若当庭无人来认,再责打板子不迟。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恐怕无人相与。”
话音刚落,就有一人踉踉跄跄的冲进来磕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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