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狐狸啃完它那份,两眼望穿秋水地盯着白毛团。还讨好地拱了拱。
白毛团被挤得欲哭无泪。他修仙百年,英俊潇洒,帅气可爱,为什么要跟一只狐狸挤在一起啃菜包。不就是打坏一个瓷瓶,犯的着嘛。臭小子今天脾气好差。
“话说回来。”檀静岩欣赏完白毛团的苦相,脑筋开动起来。“他们打坏的是哪个?书房里的?卧室里的?”
“是厅堂里老爷经常摩挲的那个。”
“什么!!!”檀静岩一惊,“那只东海瓷瓶?”
老蚯蚓沉重地点头。
檀仙君一脸y-in郁伸手撤走白毛团没啃完的半个包子。
白毛团维持着张嘴咬下去的动作看他。
这只东海瓷瓶可是檀静岩的宝贝。他当年和东海老龙王打赌,赌赢了奖品就是这只从龙宫中搬出来的大瓷瓶。当时瓷瓶上挂满了珍贵的珊瑚贝壳,其中最漂亮的几个被他放在书桌上随手把玩。单就瓷瓶而言,也是非同寻常。瓷瓶上所绘的乃是东海的神话故事,与众不同别有异域趣味。先不论瓷瓶价值如何,单就这经历也够他吹一壶的。
檀仙君气红了眼,他觉得今天晚上不用炖鱼改成炖兔子不错。
白毛团垂着耳朵识趣地老实趴着。今天怎么一个两个火气都那么大,他有点想那头蠢狼了。至少可以白吃白喝。
最后还是檀少爷大发慈悲,命老邱把鱼给炖了给两只加餐。狐狸吃得满嘴油光就往主人大腿上爬,白毛团眼中饱含着热泪,到底是的小的比老的好。活该老的被人压。哎哟,还有半个鱼头。
檀静岩一手剔着牙,一手执筷抛着鱼头里的软骨请鱼仙。其实要请鱼仙还不如去东海找老龙王,那可是鱼祖宗。可是檀静岩就是那么无聊,他一消停就觉得浑身难受。“你真是对他们太好了。我那瓷瓶可是个宝贝。”伸手戳戳狐狸的毛脑袋,“让你调皮。”
狐狸呜咽一声趴主人怀里去了。檀静岩看一眼,突然哼了一声,转头继续请他的鱼仙。鱼软骨稳稳当当地立在桌上,他笑眯眯放上几颗饭粒在它面前。
“鱼仙保佑。改明儿老龙王再送我一个更好的。”他起身伸个懒腰,意态随意地问檀寂流,“你说鱼仙归不归老龙王管?他会知会老龙的吧。”
“那要看你请的是什么鱼仙了。”白毛团凉凉地在边上说,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吃饱了就开始嘲笑檀静岩。“要是东海里没这品种的鱼,可能就跑去和西海的龙王说了。”
檀静岩歪着脑袋想了想,没皮没脸地说,“也行啊。反正只要东西一样就行。本君不挑剔。”
白毛团惬意地团在椅子里,“你吃了人家同族还好意思问人家讨东西。”
“你不是也吃了?”檀静岩似笑非笑,“下次祭龙王的时候就用你吧。老龙虽然牙口不好,但你看起来细皮嫩r_ou_应该能下嘴。”
白毛团缩着脖子不答话,两眼直勾勾盯着檀少爷。你怎么还不把这祸害押去睡觉,人民感谢你,赶紧为民除害啊!
可能是白毛团热烈的眼神终于打动檀寂流,也可能是狐狸困得不停揉着眼睛,檀少爷终于意识到时候不早是应该打断檀静岩一刻不停地折腾白毛团了。他抱着累得团成一团的狐狸一声不吭回卧室。檀静岩左看看一边,右看看另一边,果断放弃奚落了半天的白毛团跟着檀寂流滚回房间。
“你今天怎么了?”檀静岩注视着檀寂流把昏昏欲睡的狐狸塞进它自己的窝里,狐狸呢喃两声抱着锦被团在一起。“心情不好?”虽然不明显,他看得出檀寂流一直心不在焉,甚至都很少看他。“那个瓷瓶若你真的喜欢,我找老龙再要一个就是了。锦逸这家伙海里相好不少,讨一个两个不是问题。”为了讨人欢心,他决定压榨锦逸最后一点价值。这祸害为祸那么多年,到他做贡献的时候了。
“没事。”檀寂流轻声说道,伸指去勾狐狸的耳朵,狐狸困得睁不开眼只好一拱一拱躲开。他似乎觉得有趣,勾起嘴角淡淡一笑。“你在担心?”
“这个,也不能说是……恩,主要,就是,那个什么。”檀静岩支吾半天,垂头丧气,“我就是担心你。满意了?”反正这张老脸早就丢光了,犯不着不好意思。
“过来。”檀寂流勾勾手指,檀静岩傻乎乎靠上去被人一把抱在怀里。“问你个问题?”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恩?问题?”耳边的热气吹得人有些心痒,他尴尬地拍着胸脯,“年轻人就要多问些问题,好事好事。什么事?”
“锦逸他们为什么总是叫你阿画?”
檀静岩一愣,他没想到檀寂流会问这个问题。蓦然推开他的怀抱,急匆匆向床边走去,“哈哈,都这么晚了。睡了睡了。”言毕,一把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忐忑不安地等了片刻,身边的被褥凹下去几分,温暖的身体靠了上来。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原位。
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他在心里默默做出决定。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檀静岩忽而梦见司染,忽而梦见檀寂流,他梦见那一屋子的画轴轰然倒塌把他压在下面喘不过气。那些悲伤而又美好的过去,冲击着他的心。他希望醒来又不愿醒来。直到感到身边的位置空了,这才猛然惊醒。
“寂流?”他撑起身,模糊的夜色中檀寂流雪白的xiè_yī分外醒目。他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杯冷茶。笔直的脊梁,萧索的背影,在夜色中看上去异常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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