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一得意,就说出孩子的名字,叫程昱。
“不错嘛!”程妈脸上不笑的时候也是温和的。
“娘,我看这花子做事还算麻利,不若留她几日。天也越来越暖了,家里的被子也该拆洗了,床单也该换了,您老在府里事务繁忙,没有时间照顾您孙子,让她帮几日如何?”
“成,小芸,你把那不穿的旧衣服,给件给她穿,这人来人往的,见她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可是,娘,她住哪儿呀?”
苏曼见程妈的眉头锁着,忙道。
“我有住的地方,不用麻烦。”
“那好吧!”
苏曼坐在程妈的屋后面,掰了半边馒头递给冬子,犯愁道。
“没有工钱,瑶瑶的病可咋办?冬子,你回去吧,看看瑶瑶现在怎么样啦?”说完,她把那一半馒头塞到冬子手里。
“你不吃?”
“我不饿!”
冬子把咬在嘴里的馒头递给苏曼,两个推让了一下,最后冬子把那半边馒头给分了。
“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这里干了,又不给工钱,就这一个冷馒头,哪里要不来?”
“吃点亏算什么?这总是个机会吧!”苏曼想,陈瑶是个小姐,吃不了乞讨的苦,这个她还不能跟冬子说,便道:“若是一直乞讨,哪来的钱给瑶瑶治病?”
冬子不再说什么,吃完一小半馒头,站起身,包了那半边馒头,揣在怀里,走了。
过了午饭,苏曼不用程妈小芸吩咐,挑起两个水桶,向河边走去。
“放下吧,你能挑动?”程妈道。
“她挑不了一桶,半桶也行啊,咱家又不是大财主,总不能养活一个闲人吧?”小芸见程妈心疼苏曼,心里有些不满。
苏曼站住门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犹豫了一下,去了。
等她挑着大半桶水,摇摇晃晃回到院里的时候,苏曼惊讶地发现,上午打她的那个二赖,正逗弄着小芸怀里的孩子。
苏曼把水倒进缸里,放下桶,见二赖盯着她看,那眼里冒着火。
苏曼一时不知所措,手在衣服上搓着,低着头,心里恐慌的恨。
“你怎么找到我家啦?你想干嘛?”
说着话,二赖气冲冲地走到苏曼面前,一个巴掌甩过去,苏曼的脸上顿时五个手指印,爆红起来,腮撞到牙花上,血从嘴角洇出来。
听到动静的程妈,从屋里出来,见此情景,疑惑道。
“怎么啦?”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说!”二赖手指着一脸恐慌的苏曼道。
程妈把过程一说,疑惑地问二赖。
“怎么,你们认识?”
“上午,小三子因为把她放进府里,还被胡管家骂了一顿。娘,就这样的乞丐,也敢走府里的大门?这不是恶心丞相府吗!还去应聘丫头,我呸,你也配?”二赖手指着苏曼的脸:“滚,给我滚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
苏曼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手捂住脸,恐惧地看着二赖。
此时,孩子在小芸的怀里哭了。
“我当是什么事呢,你吼什么呀?瞧你把孩子吓得。宝贝不哭,啊,娘在呢!”
“滚,现在就给我滚!”
二赖低声吼着,推搡着苏曼往门外去。
“娘,瞧把他能的,您老也别管啦,尿布以后就让他来洗!”小芸见二赖要赶苏曼走,怒道。
这出了月子了,看看就要自己动手洗尿布,做家务事。而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不要钱的帮手,却要赶人家走?
“什么意思啊?”二赖一脸茫然地看着小芸。
“你瞧瞧你瞧瞧,这院子,这屋里,这晾衣绳上的衣服,你没长眼啊?你还要撵她走?那以后这事你都包揽了!”小芸把儿子往程妈的怀里一塞,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二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骂骂咧咧。
程妈皱了皱眉,自从小芸有了身孕,生了儿子,那性子一下就变了,常常对儿子颐指气使。
“你生什么气呀?我不是不知道吗!”二赖那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没了,他走到小芸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
“哼!”小芸气哼哼地扭过头去,不理他。
程妈也不好说什么,生着闷气,怪儿子没血性,怕老婆。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想当初他在这四面八方那么横,打过人家就打,打不过人家就躺人家里去耍赖要钱,管也管不住他,整天与那些狐朋狗友在外惹事,由此而得了二赖的名号。
却偏偏怕老婆。
二赖的那些好友,还是小芸嫁进来以后,给打发的。婚后,她管着二赖,不许他出去,二赖就不出去,时间一长,那些狐朋狗友都不跟二赖来往了。为此程妈还感激有这么一个好儿媳呢。
“留下,留下行了吧!”二赖讨好道,又手指着苏曼:“你给我回来,敢走,我打断你的腿!”
苏曼怯怯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快去?把水给我挑满了,挑不满,没饭给你吃!”二赖瞪着一双牛眼道。
小芸瞪了二赖一眼,对苏曼和声细语道。
“你过来,不用理他。你去屋里,把那块刚换下来的尿布给洗了。还有半缸水呢,够用了,明天再挑不迟。”
苏曼看看小芸,又看看二赖,低下头,不知该做哪样?
“耳朵聋啊?还不快去把尿布洗啦?”
二赖向小芸讨好地笑了笑,他见娘向自己瞪眼,装着没看见,口里吹着口哨,往府里去了。
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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