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步哭得稀里哗啦,拼命拿袖子去擦拭薛素衣的脸颊,糊了薛素衣一脸的血。虽然现在七窍流血的状态已经没有了,但那副样子依然很是可怖。
“老薛,快给他扎两针,小薛他都成血窟窿了。”
薛藏雪倒吸一口凉气,这恐怕...
他连把脉都没有做,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他足够清楚魑魅魍魉曲能造成怎样的伤害。
只有这样了,薛藏雪苦笑看着薛素衣,堵不起也只有堵了。
真气流转,藏在发丝中的玄针全部从薛藏雪头上飞散出去。长袖一拂,二十根针像是有思想一样排成一排悬在空中。
薛藏雪手指拂过每一根玄针,那些玄针都开始旋转,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阿步小心地问:“需要帮他脱去衣衫么?”
薛藏雪摇头道:“不必。”
那二十根针迟迟没有落到薛素衣身上,只是随着薛藏雪的手掌不断波动,阿步已经看见了针尖上薛藏雪的冰寒真气。反观薛藏雪,脸色已经渐渐苍白,似乎掌握这些针对他而言也不是特别轻松。
两根最长最粗的针“噗”地c-h-a进薛素衣身上,薛素衣衣衫霎时成为粉末,任督二脉即刻封死。
若是音刃残韵在薛素衣的任督二脉里多待一阵子,恐怕这辈子也就不能习武了。
再九针,九九梅花之术,三三成阵,封住头顶大x,ue,薛素衣全身僵硬,一时宛如死人。
再七针,北斗七星阵位,七星七阵眼,将薛藏雪的真气导入薛素衣体内,封冻五脏六腑。
这十六针下去,薛素衣体内便只剩下薛藏雪想要的唯一一条路。
本应还有三针,但其中之一已经断掉,薛藏雪只得以两针落其涌泉x,ue附近,导出音刃残韵。
最后,薛藏雪伸出两根手指,温婉地做了个手势,冰寒的内力似化为春水,冰冷刺骨的疏离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阿步第一次见到薛藏雪的时候那股自然之力,那是几乎可以融在深林长湖中的纯净,让所有动物都只当他是水底木悬崖草。
薛藏雪以指代针,极其温柔地点在薛素衣百会x,ue之上。
薛藏雪大声道:“薛素衣!你给我撑住!”
排山倒海一般的内力涌入了薛素衣身体内,不断修复他的肌肤,重塑他的经脉。薛素衣已经失去意识,可时间越久,他便感觉越发难受,在昏迷中皱起了眉头。
梦里,他的雪哥身长玉立,就在吊桥之下,静静望着他。
但似乎不对,那个雪哥长得不对。雪哥的皮肤是公认的白皙如玉,雪哥的眼睛是圆圆的,雪哥的身体是小小的...
这个人是谁?
薛素衣还吊在桥上,却听到那人大喝一声:“薛素衣!你给我撑住!”
小小的雪哥身体不断变换,有时很高,有时又矮一些,有时温柔如春风,有时冷漠如冰雪。
哪一个是雪哥?
那人忽而颔首微笑,忽而掩脸坏笑,忽而捧腹大笑。但更多时候是在苦笑,身体上全是血迹,眼中充满煎熬苦楚。
突然,薛素衣就懂了。
无论哪一个都是他的雪哥,他的雪哥还活着,还经受着煎熬。
“雪...哥!”
薛素衣发出了两个音节,他的嗓子已经破损,听起来非常难听。
阿步贴心地用沾了水的手帕化掉糊在薛素衣眼睛上的血迹,道:“暂时别说话,别睁眼,老薛把你救回来了,现在是在药铺里,你需要休息。”
雪哥又救了他?
薛素衣颇为绝望,自己本身是侍卫来着,为何老是被自己的主人救?
他挣扎着,试图去找薛藏雪。
两根冰凉的手指按住他的额头一推,他立马又躺了回去。
“怎么?薛素衣,还要陷进当初的幻境不出来么?”那声音嘲讽道。
薛素衣的耳朵里响起一阵轰鸣,似乎什么都听不大清楚了。这个是雪哥的声音吧?为什么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别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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