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终究归根,人终究生老病死,他明白,但他就是讨厌。
凝眸,他扫描周围,希望可以快点离开这里,目光划过某处时,他顿住了。
荣生桥下那正瑟瑟发抖的白色的一团不是付清闲又是谁?
紧绷的心瞬间又收紧了不少。
她蹲在河边干嘛?!
飞快来到她身边,他将腕间的风衣披到她身上,又穿上显形衣,俯身打算将她抱起,她却紧紧抓着桥梁不肯松手,桥梁上的苔藓染上了她的手。
“清清,我们先回家洗个澡,你看你的衣服都脏了。”
桥梁下的泥渍很多,许是前些日子刚下过雨,泥土被冲刷了下来,她的衣摆站了不少泥渍。
付清闲摇头,双眼直直的盯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懵懂又清醒。
“我的身体不见了,我要找它。”
他心一咯噔,有些手足无措,未想好怎样接她的话,她却再度开口。
“我的身体抛弃我了,它不想让我找回它。”
“我帮你找,我一定帮你找到!”他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目光坚定,“相信我!”
她没点头,却放下了抓着桥梁的手,季湮生一把将她抱起,将她身上披着的风衣拉紧了几分,向公寓飞奔去。
池芽一出门就见季湮生抱着付清闲冲出电梯,急忙上前,“怎么回事?!”
“进去再说。”
池芽帮付清闲洗完澡,换好衣服,已经九点多了,她累的瘫倒在沙发上休息。
“喝杯水吧。”
季湮生将水杯放到她面前,又将手里的牛奶杯递给付清闲,“清清,喝点牛奶吧。”
她看了他一眼,“你会帮我找身体的,你说的。”
“对,我会的。”他说,晃了晃手中的牛奶杯,付清闲垂眸,接过杯子,含着吸管一口口喝了起来。
池芽动唇,口语道,“什么找身体?”
他亦口语,“她说她的身体不见了。”
然,她没看懂。
季湮生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转头专注的盯着身边正安安静静喝奶的付清闲。
池芽撇嘴,重色轻友!
直到付清闲回屋休息,池芽才得以从季湮生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季湮生也沉默,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想要暴走,想要嘶吼,但是听到卧室里付清闲翻身的声音,这一切的躁动瞬间平静了。
“季湮生。”
池芽开口,他垂着头,没有给予反应。
“清清闲,可能想要变好。”
“……”
季湮生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震慑心魂的笑话,“你不用安慰我。”
“我没安慰你,也许清清闲是想找回原来的自己,才这样做的。”
他抬起头,一双疲惫至极的眸闪着光,似一个口干舌燥的沙漠迷失者,终于寻着水源般,即使那是海市蜃楼。
一切都那么虚幻,那么飘渺,那么无尽。
付清闲想去吹风,因为公寓里的雾太大了,她踩着台阶往楼上一步步走去。
天台的风吹得哗啦哗啦的响,眼前的雾少了很多,她舒心的吸了一口气,向边缘走去。
栏杆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停下,往下望。
什么都看不清,她站的太高了。
风越吹越大,头发刮到脸上打的她生疼。
不知从哪吹来一片叶子,在她周围飘来飘去,她伸手想去抓它,它却忽然极速下降,她趴在栏杆上,探头,努力追寻着它的身影,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风好像将别出的雾刮了过来,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她有点怕……
“落叶终究归根……回家就不怕了……”
飘忽的声音,从哪传来又要传到哪去,不知,是心声。
她摸索着,慢慢坐上了栏杆,风吹的她衣服一荡一荡,她变成了蝴蝶。
蝴蝶会飞,她不会,她只会以最笨重的方法去她想去的地方。
…………
恩?
她会飞了?
她微微抬眸,眼前的雾忽然没了,那人的脸如此清晰,干净的眉,清澈的眼,苍白的唇。
她轻轻弯唇,抱住了他,将头埋进他的胸间。
她回家了,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真好。
“她最后选择了她的精神依赖。”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只知道她刚刚从天台上……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结果我都不敢想!”
“……她没有安全感,想要找到归宿才会那样,现在,你就是她的归宿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我最多只有半个月了。”
“她……”
“季湮生!”
“她在找我。”
话落,男人匆忙离开了。
池芽看着他的背影,一脸严肃……
“怎么了,清清。”
季湮生来到付清闲的卧室,就见她躺在床上,一脸的不满。
“怎么这么慢?”
“等急了?”
她撇嘴,“我鞋不见了。”
他弯腰,扫了一圈地面,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她的拖鞋,将放在床边,摆正,“找到了,穿吧。”
她缓缓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穿上鞋。
“我饿了。”
“饭已经做好了。”
“想吃麻婆豆腐。”
“这个,不行。”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为什么?”
“……池芽说的……”
“我也是心理医生,我说行就行。”
“……”他有些无言以对。
“我饿了。”
“我今天没买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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