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语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他:“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段明没想到这个答案,不相信的复问:“你不知道自己的年龄?”说着他死盯着忘语的眼睛,希望能从里面找到撒谎的证明。
忘语点头,空洞的眼神根本不会给人提供任何证据。
“我自幼生活在医谷,只有长青二十一开始的记忆,如今只有八年。”
“你失忆过?”段明迟疑了,看了一眼身后沉默的余幽篁,又问忘语:“那可有人知道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这次忘语看着他微微歪了歪头,语气有些嘲弄:“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嗯?”段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骂人。
“若是有人知道我的生辰,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年龄?”忘语凉凉的反问,幸好她是个没有情绪波动的人,不然段明收到的一定是鄙夷的眼神。
段明一时被她这句话堵住了,自我怀疑了半天,才问下一个问题。
“那你身上可有什么……你还好吗?”段明问问着,语气一下子变得惊异了。
厉无听他语气不对,马上看向忘语,竟惊讶的发现在忘语的眼呲部分有丝丝红色的液体在往外沁,仔细看的话在她的鼻子下面、口角旁边,也都有这样微不可见的血丝。
“忘语你在流血!”厉无提醒了忘语,然后推开了段明,扶住了忘语的背,问道:“要不要我先带你回房?”
忘语点了点头,不过说话间从七窍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而且她似乎不只是七窍在流血。
厉无马上将忘语扶回房间,而段明不管是作为一个医者,还是作为一个探寻者,他都跟了什么。而一直隐形一样的余幽篁则觉得无所谓,随便找了一个座椅坐下,向掌柜的又要了一壶酒。
段明很快明白了忘语为什么问他怕不怕血,因为不消片刻,忘语就在面前变成了一个血人。她躺在床上,血液从各个地方甚至每一个毛孔流出来,毫不费力的就被褥完全润s-hi。场面宛如凶杀现场,看起来残忍又可怕。。
不对劲。段明皱眉看着满身鲜血却神色如常的忘语,忽然伸手抓住了忘语手腕,两指去探她的脉搏。
“段兄,她这是怎么了?”厉无没见过这个阵势,忙问身为医者的段明,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吓得不清。
而段明也是瞪大了眼睛,反问忘语:“你的脉搏呢?”
这个问题问得厉无悚然,他立马也伸手探向忘语的脉搏,竟然一点起伏都没有!死人才没有脉搏!
“得罪了!”段明说了一声,然后直接摸向忘语胸口。
忘语挡住了他的手,一开嘴就是一口血,但是声音却一点也不受影响的依然平淡着:“别试了,没有。”
“你是什么怪物?”段明厉声问她,用词并不是很好。
忘语不想理他,对着一脸懵逼虽然焦急但是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厉无,轻声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死。”
“清素去为我取药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你流了这么多血……”厉无看着滴下床的血滴,就这出血量来看,如果是正常人早就已经流血至死了。
段明伸出手指沾了一滴忘语手上的血,送到了嘴中,过了一会儿他吐了出来,疑惑道:“这血没有味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苗疆邪教。”忘语只是吐出了四个字。
说完之后她就现在这个流血状态,盯着床上的床罩子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很明显这不是她第一次变成这样了。
“苗疆邪教……”段明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陷入了沉思。
厉无看得心惊r_ou_跳,但又觉得无力,只好问忘语:“忘语,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他也看出来,忘语这个情况复杂,不是他能帮上什么大忙的。
“需要。”忘语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纱罩,淡淡道。
“需要我做什么?”厉无凑近她,连忙道,不在意自己已经被染得也全身是血了。
忘语转头看他,忽然笑道:“把风轮还给我就好了。”
她血淋淋的手指指向厉无的怀里,因为厉无的大动作,风轮露了一角出来。
清素是在天快黑的时候回来的,她不回来不管厉无和段明想说什么,都一股脑的将他们赶出了忘语的房间,由于她看上去神色太着急,忘语的情况太糟糕,所以厉无也不计较什么自己麻利的滚了。
段明不想走想在门外偷听,但是被忍了他一下午的厉无强行拉走下了楼。于是段明洗了手去找余幽篁喝酒,厉无略加思索找掌柜的要了两桶热水,将其中一桶抬进了忘语房间外面。不一会儿,清素出来感谢他,让他将水抬进去后,又把他赶走了。
“忘语…对不起…”清素抱着一身鲜血的忘语又在道歉,声音发抖和她的身体一样。
这个时候,忘语已经把全身的血流光了,按理说已经是一具干尸,但是就外观来看她除了身上是血之外,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她由清素抱着,平静的问清素:“你拿到药了吗?”
清素摇了摇头,红着眼睛恨恨道:“我去晚了一步,送药来的弟子被人截了。一定又是那个人!”
“总有一天,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恩。”忘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清素动作温柔的将她放下,伸手抚摸着她拭去血液之后尤其苍白的脸颊,半是心痛半是怜惜。
“忘语,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一个伤害了你的人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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