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根据王金凤的说法,卢更生在大武斗中杀死过人,后来领导要查办他,由于他害怕,就跑了!这样的说法,得到了派出所几位老警察的证实。
湖滨市的大武斗发生在上世纪的1973年,当时,湖滨市的造反派分成了两派,一排是“主力军”派,另一派是“九二”派,两派各不买账,时有摩擦发生,但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武斗!
1973年五月,两派在市中心人民桥发生了大规模的武斗,武斗中“九二”一派甚至动用了老式坦克,坦克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主力军”当天死伤惨重!第二天,由于军方的暗中支持,“主力军”的武器装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两派又在市体育场桥相遇而进行激烈的战斗,这次,“九二”被打得落花流水并向城外撤退,“主力军”乘胜追击,“九二”由原来的撤退变成了溃逃,再也组织不出像样的反击,只能向山区转移!
“九二”最终的落脚点是在红光乡红山村,这是一个与临县接壤的三不管地带,且此地多山,易于大队人马藏身。几个月后,由于上面的加入,两派上层人物都被处理。
张天翼从本市的地方志上面查阅到了这些情况,当天,就联系了红山乡派出所,希望他们能找到当时的知情人。
走出档案馆,庄士成看到张天翼闷闷不乐的样子,想问他究竟,无奈张天翼的脸色实在难看,也就没有敢多问,只是关切地问他,身体是否不舒服。张天翼摇摇头说没什么。庄士成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事,就劝他回去休息。
张天翼心中何尝无事?只是此事在他心中尘封了几十年,他想慢慢让它淡忘,如今,这样的心事有可能再次被触动,这就好像几十年的伤疤将再次被揭开,这种伤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张天翼的父亲死于文革武斗,而母亲,也是丧命于1973年的武斗中!他在外婆那里,永远记住了一个地名,红光乡红山村!当时外婆就是在那里去替母亲收的尸!外婆没有告诉他杀死母亲的人是谁,也许外婆不知道,也许外婆不想将这种仇恨延续下去!张天翼的心理虽然也有强烈的愿望,想知道这个杀死自己母亲的人!但他又不敢轻易去触碰,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过激的事情来。等他长大以后,他才明白,在一些特定环境中,小人物之间的纠葛,尤其是信念之间的碰撞,很难理出个是非曲直来!
但是,从个人感情来说,他的这种扭曲受伤的心灵,得用一生时间去抚平她!
第二天,红光乡派出所为他们物色到了一位当时的参与者。张天翼和庄士成驱车直奔红光乡。
红山乡派出所就在红山村村委会隔壁,很简单的三间小屋,办公设施也很简陋,简单的寒暄之后,所长将一位七十岁左右的男子介绍给了张天翼,这么男子叫左家贵,当地人,此人很高,脸色黝黑,穿着一件陈旧的中山装,有点像那时代的小学老师。他是文革时期狂热的造反派,但却从来没有加入任何派别,1973年十一月,“九二”撤退到这里,就是由他接应的。
左家贵将他们领到一家小型企业旁边,说:“这里就是原来的伽蓝寺,‘九二’的指挥部就在这里面。”
张天翼呆呆地看了好一会,没有吱声。庄士成偷偷在后面碰了他一下,他才省悟过来,他看了看左家贵,问道:“你能不能将当时的情况详细地给我们讲讲,越细越好!”左家贵脸有难色地说:“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有些我也记不清了呀。”
张天翼递给他一支烟,左家贵接过烟,有些胆怯地问道:“怎么又在查文革的事了?”张天翼微微一笑,说:“刚好有案子涉及到那时的一些事。”
左家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要么这样,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你!”
张天翼点上烟,看了一眼庄士成,庄士成会意地点了点头。他们在一颗大树下席地而坐,张天翼开门见山问道:“‘九二’造反派撤退到这里,怎么会让你接待?你跟他们很熟悉吗?还有那个卢更生,一定要仔细讲!”
左家贵得意地吸了一口烟,似乎沉浸于回忆中,张天翼不喜欢他这样的表情,装得像个知识分子的样子。庄士成用枯树枝在地上随意划着杠杠,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当年,我在城市读书……”左家贵脸色凝重地说。
庄士成再也憋不住了,扔掉树枝说:“左大叔,能不能拣要紧的说。”
左家贵闹了个红脸,看着庄士成,苦笑道:“事情总有个前因后果,有个完整性,就像写文章一样,要有时间、地点、人物……”
张天翼制止了他,说:“左大叔,您不要管他,你说正题吧。”
左家贵在城市读的高中,毕业后回乡在人武部当干事,他有个高中同学叫于秀林,1973年十一月的一天,于秀林突然匆匆忙忙来找他,说“九二”造反派可能要撤退到这里休整。左家贵将此情况向上级做了汇报,上级领导中有很多人都同情“九二”,因此,当场就决定全力配合!
第二天傍晚,“九二”造反派的大队人马进入红山村,指挥部就设在伽蓝寺。
当晚,出现了一件大事!邻村向阳村有一位赤脚医生,带着他的儿子,刚好在周边的山里采草药,回家晚了,被“九二”的游动哨给逮住!当晚,就把他关在了左家贵的厨房里!左家贵的家是分到的地主家的房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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