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请得动许市长,是我的福份。”
“这么说来,我这人平常是很有架子了。”
“不是很有架子,而是很有品位。”陈诗赢说,“我一个小女子,咋敢胆说市长有架子呢?”
许峻岭大大咧咧地说:“喝茶就喝茶,不要市长市长的,我才当几天市长啊!听起来不顺耳。”
“那我叫你什么?”
“我姓许名峻岭,人家都说我是一介武夫,就叫我许峻岭吧!”
陈诗赢就说:“峻岭,喝茶。”
“这里真是竹林寺畔柳泉居,井冽香甘新醉余啊!好地方啊好地方。”许峻岭并未端起茶杯,而是感叹道:“在海天的女子之中,你陈诗赢有两绝,一是貌二是才,对有学问的人,我许峻岭也是最敬佩的,吟诗作词我不是你对手,谈古论今我可向你讨教。”
陈涛赢说:“吟诗作词,我没这个心情,谈古论今也难解一身愁绪,只想把茶当歌,海天为证。”
“论才,你不在男人之下,论貌,人说你是海天第一美女,又把握一方天空,愁绪何来?”
陈诗赢说:“你看这海上升明月,多么姣洁、无暇、纯真,可人间的烟火沾污了它的光辉和纯洁,到头来也就云雾遮掩,月落西山,没有踪迹。”
“你是触景生情。”
“万物皆有情,人岂能无情。我在海天这些年,月明月阴,潮涨潮落,山河依旧,物是人非,人在红尘,身不由己。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许峻岭问:“为何说出这等悲伤的话来。”
“我每一天都在天使与魔鬼间挣扎着,灵魂在善与恶之间煎熬。又没有一个真心朋友能倾诉,孤独寂寞,痛不欲生,这大千世界已容不下我了,我想远离红尘,皈依佛门。”
许峻岭说:“非洲有个民族,婴儿刚生下来就获得六十岁寿命,以后逐年递减,直到零岁,人生大事都得在这六十年内完成,此后的岁月就颐养天年了。你只走过一半的人生历程,人生大事还没有完成,皈依佛门就是逃避人生,可人生是逃避不了的,你还是远离红尘,皈依他乡吧!”
“总有那么一天,我想死也死不了,想活也活不成,自古红颜多薄命啊!我宁可站着下地狱,也不想跪着上天堂了。”
“有人在威胁你?”
“没有。”
“那你做过罪劫难逃的事?”
“没有。”
“情感上有挫折?”
“没有。”
“那你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了。”
“不全是。”
“我看你有心病,心头之病。”
“我想这心病发作不定是哪一天,请你替我取一张药方。”
“在哪里?”
“就在这腾云阁。”
许峻岭点了点头,说:“我会当你的医生,用你自己开的药方来治好你的病,这海天舞台上你陈诗赢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可以没有我许峻岭,但不能没有你陈诗赢。”
陈诗赢赢说:“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请你了却我心头之愿。”
这时,倪笑我打来电话,说从交流房中为许峻岭腾出一套房子,八十多个平方,请他去看看是否合适。许峻岭说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有个地方住就行,关了手机对陈诗赢说:
“你看为什么人人都要削尖脑袋做官,我拣了这么个副市长也拣了一套房子,多便宜啊!只要你在台上,人家就吹你捧你拍你买你讨好你,你一个跟斗栽下台,人家就掺你骂你诬陷你置你于死地,你明知大家都在演戏,可这戏还得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地演下去,无聊啊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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