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没心没肺地说,“我哥哥和他是战友,我考上华大后去了北京念书,他就经常照顾我。”
他就经常照顾我……
周梓宁把这句话放在唇齿间咀嚼了很久,回了座位后,一直低头默不作声地吃东西,头也没抬一下。
沈泽棠给她夹了块烤肉:“多吃点。”
周梓宁动了动筷子直接把那肉撇到盘子外面,声音都没起伏一下:“我不吃肥肉。”
气氛凝滞了。
周梓宁却泰然自若地埋头舀着一勺一勺的拌饭,吃得津津有味。陆茜看看她,又看看沈泽棠,低头默不作声地抿了一口果汁。
吃完饭都下午1点多了,师淑芬和他们告了别,拦了辆计程车离开。
三个人站马路口,气氛有点儿怪。陆茜乖觉地说:“我还有事儿,你们先走吧。”说着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沈泽棠在后面说了句:“注意安全。”
“知道——”陆茜恻然转身,冲他高高扬起手,挥一挥,又挥一挥。
沈泽棠无声地笑了笑,回头却不见了周梓宁。
他往另一个方向看,她已经站路口拦了辆车。沈泽棠几步过去就按住了车门,对那司机说:“对不起,不乘了。”
“师傅别理他,我要乘的。”
但是他按车门的力道一点也不放松,难以撼动,任是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拉不开车门,憋得她小脸通红。周梓宁怒气冲冲,反手给了他一耳光:“你他妈有病啊?”
沈泽棠冷冰冰地看着她,抬手在另一边脸上扇了一掌,干净利落:“满意了?”
周梓宁手里的力道松了下来,不过没有妥协。
等了这个把功夫也没个结果,司机也是一肚子火,骂了句“神经病”,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周梓宁,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梓宁瞪着他,像看着杀父仇人,但就是不开口,唇边微微冷笑。她阴阳怪气起来,德行也不遑多让。越是平日看起来挺文静挺通情达理的人,发病起来就越厉害。
沈泽棠耐心告罄。
那天就是这样不欢而散的。
但是,周梓宁觉得自己没有错。回去以后,她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这日沈泽棠停了车走进花园,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周梓宁,手里拎着行李。
段梵在她身边,低头和她说着什么,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像个忠实的守护者。周梓宁这时候也抬头对他笑了一下,两人很有默契地走下台阶。
沈泽棠不由就停下了脚步。
三个人,在花园的喷池前面对峙上了。
周梓宁本来想默默地走,没有想到还是碰上。虽然她问心无愧,这种场面还是有点尴尬。想了想,她斟酌着说:“之前谢谢你救我们,我和陆安平商量过了,后天就动身去罗口矿场看料……沈泽棠,你也保重。”
沈泽棠一直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这一刻,听到她这么说,他也只是冷淡地望着她,目光从容。
周梓宁被他看得不自在,低头就要越过他。
沈泽棠忽然开口了:“一个卡其矿场十年的开采,只换来你一声的‘谢谢’吗?周梓宁,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段梵说:“沈泽棠,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早就知道那个矿有问题了吧?昆山可不是善茬,这几天出门,您还是小心着点儿吧。”
“谢谢,我会注意的。”
出门就下了雨,司机一路开开停停,最后在他们订好的旅馆前停下。这儿靠近镇外,是个很普通的小旅馆,没有单人间了,段梵订了两间双人的房,紧挨着。他放了东西就敲门过来看她了。
周梓宁睡不惯这种软枕,在底下垫了两本旅游指南,俯身就趴了上去。
段梵在对面空着的床上坐了,说她:“你能有点儿睡相吗?”
“我睡相好得很。”
“这话说出来您不脸红啊?”他拿起桌边的餐巾纸盒扔到她脸上。不偏不倚,打了个正着。周梓宁就有点不高兴,操起来反手就扔回去:“有病!”
他顺手接了,两腿一盘就打了个座,姿态挺闲的。
问她:“心情不好?”
“废话?”
“就为了沈泽棠?”
周梓宁疲累地闭上眼睛,哼哼唧唧了会儿,没正面回答他。
“他就那么好?”段梵闷了会儿,忽然正儿八经地问起来。周梓宁单纯,没听出他语气怪,“也算不上好。不过,就认准了他这个人,习惯了,改不了了。”
“……”
“段梵,你不懂,你没刻骨铭心地爱过,不明白这种感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意思就是,你见过了那海,其他的就不能叫水了。人也一样,有那么一个人之后,其他的人,就不能算是……”她忽然觉得这话有点不对,连忙刹住。
段梵很不客气地嘲笑她:“还真是鬼迷心窍了。在你周大小姐眼里,除了沈泽棠,别的男人都不能叫男人了是吧?”
周梓宁讪讪的,没应答,像乌龟似的把头缩了回去。
能不缩回去吗?
能回答吗?
这不是把眼前的段大公子给一块儿骂进去了?
周梓宁觉得眼皮沉,后半夜浑浑噩噩就睡了过去,凌晨的时候被隔壁一对夫妻的吵架声给吵醒了。她烦躁地揉着眼皮坐起来,发现对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不是段梵是谁?
周梓宁一拍脑袋,想过去推醒他,他自个儿就醒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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