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真是娘亲的小棉袄,可爱得让人想狠狠亲一口。
就这样,持盈从幕后走向前台,站到了她娘身边,等待白行简前来受死。
“兰台令觐见——”侍女在外面禀报。
卢杞打叠精神,持盈露出纯洁的微笑,元玺帝匆匆忙忙吃完卤煮。
只见兰台令白行简手扶木杖,步履从容地跨进殿门,身姿挺拔,衣裳整饬,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巍峨若玉山。
“臣白行简,叩见陛下!”他微微弯身。
“免了。”元玺帝知他身体不便,一般都免了他行叩拜大礼,又念及他兰台令的身份,终是道了句,“赐座。”
元玺帝面前当然无座,要赐座就得从旁边搬过来,白行简总不好自己去搬座,卢杞当然不肯帮忙。于是,元玺帝目光落到旁边的小棉袄身上,有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持盈接收到她娘的目光,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这时最好不要忤逆她尊贵的母上。持盈撅了嘴,磨磨蹭蹭去搬椅子,搬到白行简身后,重重落下。
白行简慢慢坐下:“多谢殿下。”
持盈心里哼了一声,扭头就要撤。
白行简落座后,抚着衣襟:“殿下今日至兰台,臣接待不周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持盈如同被踩住尾巴的小野猫,顿时炸毛。
元玺帝咦了一声:“汤团儿今日去了兰台,做什么去了?不会是偷看史书什么的吧?”
白行简淡然道:“并没有,殿下是从御史台那边过来的,应当是顺路来兰台赏花吧,不过以后最好不要折了花枝。”
“……”汤团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梦笔生花案
前不久才因参与御史台事件被罚禁足的持盈,这回无比谨慎,万万没想到,竟又被白行简看破,这不可能!
她出御史台后门,在柏树的掩护下,特意绕了一个圈子,才绕到兰台大门,她无比确定,当时巷子里并无一个人影。毕竟是兰台和乌台的楚河汉界,寻常人胆量稍微不太够的,都不会在这片敏感地带溜达。
而且她从兰台离去时,按照与卢杞的约定,折兰为号。掐了朵兰花这点小破事,都能被白行简察觉,还特意到御前告黑状,这个世道不能好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持盈明显感到她母上示警的目光向她望来,已然隐隐感到屁股作痛了。但持盈并不放弃挣扎:“本宫下学后是想去兰台探望一下夫子的,但本宫爱偷懒,你们是知道的,就抄了条近路,不过是从御史台墙外路过罢了,根本没有进去过。兰台令一定是对本宫有着深深的误解。”
持盈蒙冤的语气与无辜的表情,连元玺帝都认为或许其中有误会,毕竟兰台令与储君是结下过梁子的。深知其中真相的卢杞在一边默默观看持盈洗白自己的姿势,他都差点要信了。
白行简不温不火道:“也兴许是臣看错了,殿下驾临兰台时,发上沾着一瓣柏树花蕊,近日御史台开花的柏树只有墙内那棵老柏。”
卢杞心道你对御史台比我还熟呢,连哪棵树开花了都知道,果然是宿敌呀,日日对我们御史台虎视眈眈,连老树开花都不放过!可恨我竟然不清楚兰台里的兰花是什么品种,不行,回去一定要让人查清楚!
持盈却是吃了一惊,立即辩解:“就不能有风将墙内的花吹到墙外?”
白行简又道:“今日巳时至午时起北风,兰台与御史台均是坐北朝南,风向乃从墙外吹向墙内。”
“……”持盈哑口无言,没想到今日栽在白行简手里竟因一毫厘大小的花瓣。
卢杞也是一副“抱歉我救不了你了”的表情。持盈放弃抵抗了,面向元玺帝准备哭着认罪:“母上……”
哭腔却被白行简截断:“不过,时常有蜂蝶采集花蕊,也兴许是蜂蝶辛勤劳碌时,将墙内的花瓣带至墙外了。”
持盈顿时收泪:“没错!就是这样!”
白行简继续补充:“然而瓜田李下,终究是说不清楚,哪些路该走,哪些路不该走,亦当明辨。”
“夫子说得是。”持盈低下头,视线挪动,紧紧盯着白行简被衣摆遮盖的双腿。这样阴险狡诈的人,一天是遭了老天的唾弃,才被废了双腿吧?
持盈有惊无险地逃脱了一项大罪,屏风后的凤君也是松下一口气。宝贝女儿太笨了,哪里是兰台令的对手。若是白行简还要继续咄咄逼人,凤君可就克制不住,要出手了!蠢宝宝,人家说你头上有花瓣又没有证据,抵死不认账不就行了!宝宝想要对付老奸巨猾的兰台令,实在没有胜算,太愁人了。
凤君的心思都在女儿身上,根本懒得去想旁人,自然没有顾虑到白行简是清楚地知道他在屏风后,才对持盈网开一面。毕竟,持盈是凤君的掌上明珠,若将持盈逼上绝路,凤君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惹恼了凤君,兰台大概会几月没薪俸。西京铜矿可是支撑国库的一大来源。
卢杞想的却是:糟糕盟友被强行招安了,只能孤军奋战了!
解决完持盈后,白行简不想耽搁时间,开门见山:“陛下召臣,不知所为何事?”
既然绕过了持盈这环,元玺帝决定稍后再收拾那个熊孩子。
“御史大夫弹劾兰台令受贿失职、修史不公、治下不严、意图谋反,白行简,你有什么要说的?”元玺帝陡然严肃。
听到这里,持盈又打叠起精神了。
听完这些指控,白行简面上毫无反应,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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