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了拭泪,道:“殿下,皇上请您去养心殿一晤,您快振作起来罢。”
太子放下了儿子,道:“父皇要见我?我这个样子,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了,备水沐浴罢。”
小云子站在养心殿的高阶之上,远远看到一人穿着玄色锦袍,头戴玉冠,从远处缓缓走来。身姿清挺,容颜绝世,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袖,飘飘乎不似凡间之人。小云子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没错,来人是太子,可是好像有些地方,和从前不一样了。
太子踏上高阶,神色自如,就像从未被禁足过一般。小云子行礼道:“太子殿下千岁。”
太子笑了笑,道:“父皇歇息了么?”
小云子笑道:“皇上正等您呢,您进去罢。”
太子撩袍入内,殿内两旁宫人垂首站立,暖阁里落了一层金纱帘,隐约可以看见太医在为皇上医治。他在金纱帘前停住了,默默地看着。
一位太医摇着头出来,满脸大汗,太子皱眉道:“怎么回事?”
太医擦了擦满脸的汗,道:“微臣与几位太医金针刺穴,将毒素逼到皇上手臂上,然而以小刀破臂,毒素却迟迟不肯随血流出。”
太子想了想,道:“若是以口吮出呢。”
“这,”太医道:“若是一不留意,便会毒素入喉。轻则麻痹,重则殒命。”
话音刚落,太子的玄色衣带从他眼前飘过,朝金纱帘内去了。隐约间,他看到太子行至皇上榻前,托起皇上的手,以口吮臂。将凝聚的毒素一点一点地吸出来,吐掉。
太医院掌院愣了一会儿,眼看着可以了,止住了太子。皇上口中说了些什么,高离一一应了。金纱帘外的太医观察了皇上的面色,拭了拭额头上了汗,匆匆给皇上熬药去。一出殿门,便看到了林贵妃。林贵妃穿了深紫色雪痕纱衣,较平时的打扮,少了美艳,多了庄重。
她走上台阶,道:“太医,皇上可有好转?”
太医道:“毒素正在慢慢清除。”
“那么皇上眼口的病情?”
“半个月之后便可以恢复了。”
林贵妃捂着心口舒了一口气,道:“本宫终于可以稍稍放心了。”
太医笑道:“微臣还要给皇上煎药,失陪了,请娘娘恕罪。”
“你去罢。”林贵妃扶了扶鬓间大朵的粉紫芍药,走进去。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坐在皇上榻边的人。
“太子?”她目光一沉,果真是放出来了啊。许宛雩这一刀,没有白挨啊。
太子捧着一本经书,缓缓念着:“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高离瞧见了林贵妃,出来行礼。林贵妃道:“太子念得是什么经文,唧唧歪歪的。”
“是《心经》。”高离道:“皇上总睡不好,做噩梦,现在听着太子念经书,倒是睡得安稳了。”
林贵妃扯了扯嘴角,道:“太子有心了,既然皇上睡下了,那么本宫就回去了。”
高离恭恭敬敬道:“恭送贵妃娘娘。”
“对了,菡贵人如何了?”
高离一愣,这个贵妃娘娘应该很清楚罢,他想起身后的太子,心中了然,垂眸道:“还在昏迷着。”
“真是可怜见的,刀子捅得那么深。”
林贵妃说着,又向金纱帘内望了一眼,太子垂首念经,眉目宁静,一丝波动也没有。她笑了笑,缓缓离开。宫中经历过一番触目惊心的清洗,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可是,空气之中弥漫的那一丝血腥的味道,她永远也忘不掉。
皇宫之中,永远不会缺少血腥。林贵妃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太子抬眸看了一眼林贵妃远去的华丽裙裾,冷冷一笑,又低下头继续念经。梦中的皇上,眉头不安地皱起来,轻哼了一声。太子伸手握住皇上的手,道:“一切污秽游魂,速速散去,休要缠着我父皇,扰他清梦。”
似乎他的话起到了作用,皇上的眉头舒展开来,沉沉睡去。太子合上经书,细细看着皇上的容貌。十多年前,这个容貌还十分年轻,抱着他骑上第一匹马。那只是一匹温顺的小母马,可他还是有些害怕。
母后在一旁怕他摔着,担心不已,几乎要垂泪。父皇笑了一声,对着母后道:“我大容的储君,怎么能怕骑马,真是笑话。”
他立刻昂着头道:“父皇,煊儿不怕。”
父皇闻言哈哈大笑:“这才是储君的胆量!”
就在那一天,他学会了骑马,跟在父皇的骏马身后,慢慢小跑。金光的阳光照在父皇明黄色的胡服上,显出一种高贵的气魄。那时候,他觉得前面的父皇是那么地挺拔高大,永远会领着他一直跑下去。
一转眼,父皇已经这么老了。既然老了,那就应该好好歇一歇了。
第九十五章
温王府外,谢悦骑着马飞奔而来,翻身下马。身姿矫健,笑容明媚,一身朱红胡服在阳光下烈烈动人。蓝纹远远看见王妃回来了,忙迎上去道:“王妃娘娘,您总算回来了,可教奴婢好等。”
谢悦从郊外打马归来,心情极好,随意笑道:“看你的脸,皱的跟老太婆似的。”
蓝纹无奈道:“王妃娘娘就别取笑奴婢了,宫里来人了。宁嫔娘娘宣您进宫去。”
刘贵人进了位份,被皇上赐了字,现在是宁嫔了。
谢悦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巳时正。”
那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谢悦一边忙忙朝寝室走,一边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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