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确实要走,却不是离开,可这话又不好明说。
秦质看着她眼神暗沉沉,神情淡漠到了极点,语调没有半分感情,“过来。”
白骨闻言站在原地不动,面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一般。
屋里本就不和煦的气氛越发压抑起来,夜静得越发寂静。
秦质手撑在床沿上,忽而看着她轻轻笑起,眉眼渐渐染上慵懒恣意,“还记得十鬼吗,他们对你倒是很忠心,先前你被江湖中人追杀的时候,一个个总是想着去寻你……”
白骨见他话到一半便停了,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便慢慢走到他面前,脚下还未站定便被他拉住手腕拽得直扑到他身上去,下巴直撞在他坚硬的肩膀上,疼得她直蹙眉。
鼻间渐渐袭来清冽酒香,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连衣衫都一片湿润满是清冽的酒香。
秦质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在她面上轻轻摩挲,薄唇轻启,淡道:“白骨,你要是再敢到处乱窜……”他话到一半,神情越发温柔,吐出的字极为轻缓,“我就把十鬼做成皮灯笼,挂在暗厂叫三宗教众好好看看跟错了主人的下场……”
白骨闻言心口一窒,瞳孔骤然收缩,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的眉目依旧清澄温润,如玉的面容看似渐染温柔,那种温柔好像能给你全世界,可惜事实却恰恰相反……
熟悉的面容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或许他原本就是这样的,只不过往日愿意对她温柔体贴才显得不同。
秦质指尖微微抚过她的眉眼,神情专注地看着她,不声不响将她眼中的神情一一尽收眼底,一言不发的平静模样叫人心中莫名瘆得慌。
白骨再不如以往那般软绵绵地坐在他怀里,直一眼不错地看着他,手却不自觉握紧,面容显得极为僵硬。
时间不过去了须臾,在她这处却像是过了很久一般,备受煎熬。
秦质忽而低头靠近,薄唇慢慢吻向她的唇瓣,眼中视线却未从她眼中移开,仿佛在审视她的所有,容不得半点他不喜的情绪。
白骨看着他慢慢靠近,感觉到他温润的唇贴上她的唇瓣轻轻摩挲,唇齿间温柔至极,没有强硬蛮横,可就是让她觉得束缚到了极点,浑身都莫名不舒服起来。
秦质环着她肩膀的手慢慢下滑搂住腰际,抱着她一同倒向榻上。
白骨身子一时极为僵硬,忍不住去抓他的衣衫,这般不放松的模样自然显出几分抗拒。
秦质微微垂着的长睫投下的阴影,显得神情越发淡漠,当即翻身压了上来低头吻上她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皙白的玉容看似温和无害,可莫名却觉出几分阴戾之意。
屋中气氛越发炙热起来,可硬是没有半点人声,只有衣衫窸窣和亲吻缠磨的声响,无声的压抑显得暧昧越发难解,缠得心口发紧。
早间第一缕阳光从薄云中透出来,灰蒙蒙的天气刹那间被照亮。
白骨眼睫一下下轻轻扇动,面上满是疲惫无力,他一声不吭折腾了她大半夜,累得她连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整个人仿佛脱了力般的虚弱,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睡着。
多年暗厂的生活已经让她习惯,但凡有一点危险在身旁,都不会让自己的神智处于警惕状态……
秦质搂着她的姿势一直未变,显然也没有睡,那胸膛一下下呼吸起伏,没有一片衣衫地贴着她皙白的后背,肌肤相亲很是炙热,半点不容忽视的存在。
二人这般躺在暖和的被窝里,都醒着却一句话也不说,气氛仿佛冻住了一般僵着。
片刻后,外头传来极轻的叩门声,楚复的声音压得极低,“公子,那处有动作了。”
秦质闻言默了片刻,才从她身后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榻,取了榻上堆成一团,看似叠过又好似拧过的衣衫一件件穿上。
她静静躺着,仿佛他做什么都与她无关一般,待穿衣的声响停了,衣摆走动间的窸窣声响传来,她才忍不住转头看去,却只能看见他开门踏出去的背影,身姿修长如玉树,一步一行赏心悦目。
待那扇门慢慢关上,屋里再一次归于寂静,让人心里仿佛空落了一片。
白骨一眼不错地盯着那扇门,眼里空洞无物,也不知究竟在看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让白骨越发难熬,秦质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曾经那个温柔体贴地唤她娘子,满眼宠溺笑意的人仿佛根本没存在过一般。
他们可以好几天不说一句话,却可以在每日夜里与她做那档子事,甚至比之以往更加变本加厉,花样百出不知疲倦,仿佛将她当作玩物一般肆意玩弄。
这样缠绵入骨的事,若是不是因为相爱而存在,就会变得难以启齿。
时间一久,他在她心里慢慢不再是她的相公秦质,而是暗厂的厂公秦质,她的性命,十鬼的性命全都捏在他的手里,稍有不如他的意,就有可能全部归于无。
她怕死,才能在暗厂这么黑暗的地方呆这般久,也不会这般期望于坐上厂公之位,企图掌握生死,而十鬼也一样畏惧于死。
她再也没有退路,因为性命是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最看重的东西。
第132章
御书房排排,
偌大的殿中十分宽阔,
几根朱红色巨柱立着,
金龙回旋盘绕而上,一条条栩栩如生。
秦质站在书案前头几步安静立着,
神色泰然自若,颇有一番隐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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