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
她眉眼一弯:“能让西弗尔特先生聆听也是我的幸运。”
“你认识我?”话一出口连克里斯自己也哑然失笑,如果是古典乐坛的人,不认得自己才算少见:“那我有这个荣幸认识你吗?”
“我叫希尔兹·沈。”
“我能叫你希尔兹吗?”
沈殊怔了一瞬,旋即笑开:“当然。”
两个人坐在小广场的木长椅上,有些许阳光矜持地落在身上。
克里斯问起她怎么会在这里拉琴,沈殊微微蹙眉:“唔……老师说如果人们在音乐厅里为你喝彩,那么你也许是一名演奏者,但是如果人们在街头为你喝彩,那么你才是一名演奏家。”
说着她笑着摇了摇头:“所以事实证明人们似乎确实只是为了音乐厅喝彩。”
“你的老师是?”
“科恩·瓦格纳。”
的确,她的老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不免好笑自己刚刚升起的一丝想要帮她介绍老师的念头。
克里斯认真地看着人:“我在为你喝彩。”
沈殊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何况两个人在很多方面的见地都出奇地相似。
默契得如同与自己的灵魂对话。
之后依稀断断续续也有联系,克里斯渐渐也很喜欢和她分享一些不成曲的新调子,几乎每次自己觉得有些许无法言说的不舒服,她总能非常精准地指出偏差所在。
所以当克里斯收到汉诺威学院毕业典礼的邀请时,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汉诺威的毕业典礼本来就已经算是德国古典乐坛一个盛事,何况……她似乎是今年毕业。
说起来他也是汉诺威的学生,只是年少入学,两年就能毕业,旁的东西光芒太盛反而没什么人留意他的学校。
说起来也会是“你知道吗?克里斯·西弗尔特也是汉诺威的学生。”而非“克里斯·西弗尔特毕业于汉诺威。”
汉诺威一如既往的绿茵茸茸,古朴的建筑是被音乐浸养出的气韵。
学校里的音乐厅附近来来往往无数的人,都是欧洲古典乐坛里的熟悉面孔。
克里斯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逢着人群嘈乱,救护车从身边离去。
每年的结业演出总是会出点小事故,也不算太稀奇。
只是救护车离去之后,人群仍未散开,簇拥着的人正是他来的理由。
“希尔兹?”
她身上穿着得体的礼服,剪裁高级典雅,没有一丝一毫的缀余。
演奏者的着装必须得体又不能喧宾夺主,既要配得上音乐,又要不夺风头。
只是精致到发丝的妆容此刻难掩眉间的焦急之色。
克里斯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走了过去:“怎么了?”
边上的人三言两语解释了来龙去脉。
结业演出算是考试,可以组合考试也可以单人考,但毕竟音乐这种东西,单样乐器的演奏层次绝对无法和两样相提并论,所以也是惯常两个人一同。
沈殊的搭档是提琴组的一个人,只是临着演出,她却心脏犯了病。
方才的救护车就是送她。
“什么曲子?”
“拉威尔的《g大调协奏曲》。”
眼见着面前的人看着像是一把绷着随时会断的弦的琴,克里斯几乎是神使鬼差地说了一句:“要么……我试试?”
《g大调协奏曲》原先是一首钢琴和长笛的协奏曲,后来被一个很有名的殿堂级小提琴大师改编成了小提琴和钢琴的协奏曲。
其实《g大调协奏曲》的全名是《g大调钢琴协奏曲》,自然是钢琴为主,但被那位大师一改,反而有些平分秋色的味道。
这首曲子是拉威尔写过的唯一一首钢琴协奏曲,也算是拉威尔的最高成就之一,克里斯自然是弹过的。
沈殊闻言也怔住了,连着话都答不上来。
克里斯话一出口自己也是有些局促,毕竟协奏不只是本身的曲目完成度,还关乎配合的默契,每一个协奏节目都是经过千百次磨合才能渐渐臻于完满。自己这样确实是唐突了。
但到底还是挣扎一下:“如果时间充裕,也许我们可以先试一下?”
话已至此,再拒绝真的是不识好歹――因着两个人之间地位之悬殊,连拒绝都是不应的。
汉诺威音乐学院有无数琴房,只是时间实在仓促,克里斯只来得及匆匆把谱过了一遍,就要赶去音乐厅演出。
参加音乐会都是正装出席,克里斯的着装上台也是可以的。
当克里斯出现在舞台上之时,满堂轰动。
说起来克里斯不过比这届的人大没几岁,但排资论辈已经是和那些坐着的评委相提并论的了。
如今却作为参与考试的人。
即便仅仅作为协奏者。
只是音乐人有排资论辈,但是音乐没有。
《g大调钢琴协奏曲》以一声鞭响开篇,而改编版本里变成了小提琴演奏的一句华彩。
小提琴的声音本就明丽骄扬,如此一来比起原曲,虽然在来势上有些许弱了,但气势分毫不输。
拉威尔和德彪西算是印象派里面两座无法绕过的巨峰,但德彪西的曲风更自由散漫,虽然多了朦胧的诗篇感,但是也少了一些瑰丽堂皇。
而拉威尔这首曲子继承了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的传统,欢愉而辉煌,就像是有人的评价“拉威尔的精神归宿仍然是古典音乐”。
又带了一点爵士乐因素,巧妙地将几个元素浑然天成地结合在一起,便是不可逾越的经典,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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