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脸问他:“阿初哥哥,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她还是这样直接,什么事清非要问个清楚,从不放弃。
其实陈初知道的,她虽然年纪不大,却格外的固执,也十分的有韧性,想要做成一件事,便不会轻易罢休。
就像之前她让他教她雕刻小兔子,一开始她无从下手,可她不放弃,连着几日来找他,日日要他教,学的分外认真,直到她能够独自雕好一只完整的兔子。
而当她终于完成之后,她又会被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不在去理会那只尚不精致的兔子。
林舒言的手在他面前晃,“阿初哥哥?”
陈初回过神,眼波也平静下来,他看着她道:“小言,气话不应该放在心上。”
听到他的话,林舒言没有生气。是这样的,总把她当小孩子,即便有时她那么认真,为了能经常来见他她做了那么多努力,他依旧不当真。
林舒言走到一边坐下,拿起地上的小刻刀和木块,开始雕刻起东西,她低着头说:“阿初哥哥想不起来,我便在这里等着阿初哥哥想起来。阿初哥哥你先做活吧,一边做一边想,不用管我。”
陈初叹了一口气,看她在旁边坐下雕刻。他想,就随她吧,等她玩腻了,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他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
林舒言刚刚坐下的时候,特地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她就是要和他慢慢耗,非要他认清这个问题,要他不在把她当做小姑娘。
许久。
陈初抬头看她,她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认真的拿着手中的刻刀雕刻。有时候手指用力,她的脸便也跟着皱起来,眉毛都几乎连到一起,粉嫩的嘴巴也嘟着,专注的可爱。
陈初恍然望去,她好似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跟在他身后,拉着他衣袖,问着他各种奇怪问题的小丫头了。
她专注,认真,用自己的方式在和他对抗,她不在轻易的小孩子气,她也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再也不是容易冲动的小姑娘了。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那,不去逼他,却是以另一种方式要他认清。
要他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二斩闷大叔(10)
阳光炽烈,满地金灿。
她坐在树下的一片阴影里,有树叶轻轻晃动,便有几丝光亮洒在她身上。
陈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是时间好像停滞,而此刻,温暖宁静,恬淡美好。
察觉到他的目光,林舒言微微抬头,对他笑了一下:“阿初哥哥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想明白了?”
“小言……”他张口,欲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他该想明白什么呢,最终也只是她的名字在嘴边打转。
“阿初哥哥。”林舒言知道他现在一定是十分无措茫然,但是他也一定没有在如之前一般,对着她时,只当她是一个贪玩的小丫头。
她方才逼他,只是想让他认清。现在,她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那么她就要和他好好讲,让这颗种子在他心里发芽。
“你过来这里坐下好不好?我有话同你讲。”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小凳子。
陈初的眼神微微有些犹疑,却还是在她期盼的目光下站起身来,走到她旁边坐下。
待他坐下后,林舒言便将自己手里做好的木雕递到他面前,眼里带着笑意:“阿初哥哥,你看,好不好看?”
陈初抬眼望去,她雕的是一个小猫。小小一只,抱着尾巴卧着,眼皮微闭,耷拉着耳朵,显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雕的不算十分精致,却很传神,神态动作都分明立显。比起之前的兔子,却是好了许多了。
“好看。”陈初盯着,认真的回答道。
“你喜欢吗?我就是想送给你的。你看为了雕这个,我的手上都划了好几道口子呢!”说着她便将手伸到他面前,委屈巴巴的说道。
她的手伸展在他面前,陈初看到上面确实有好几道口子,而且两只手都有,虽然不大,却还是隐隐渗着血珠。
陈初眉头皱了皱,将她手上的木雕拿下来,“坐在这儿别动,等我一会。”
说完便转身去了屋内,没过一会儿,手里拿着个小药瓶出来了。
他重新在她身边坐下,对她说:“手伸出来,摊平。”
林舒言听话照做,然后眨着眼睛看着他。
陈初微微叹了一口气:“伤到的时候怎么不说?”
说着边拿起药瓶先倒了一些药粉在自己手中,在慢慢沾着些许逐个为她涂抹。
林舒言微微抿嘴,小声说道:“我就想让阿初哥哥好好想想,不想打扰你,况且这些都是小伤,不碍事!”
嘴上说着不碍事,却还是在陈初将药粉敷上去的时候轻轻吸了一口气。陈初抬眼看她,她又转头,仿若无事。
于是陈初又只好继续为她上药。她手上的伤口不太好找,因为她手的皮肤白,而伤口又是浅浅的,只有泛着血的能轻易看见,但陈初不知她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伤。
她不喊痛,也不说话。陈初便只能翻过她的手细细查看,两只手不放在一起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离得近,陈初才发现她的手是那样的小,差不多只有他的三分之二大。
她的手算得上十分白嫩,看得出在家里林父林母应是从未叫她做过重活。与陈初宽大粗糙和长了粗茧的手形成鲜明对比,他从小就做惯了各种活,且又有长年累月的雕琢打磨,便更加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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