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坐在床边,依旧淡然,拿着她的东西也丝毫不觉得尴尬。是啊,他尴尬个什么啊,连她都是他的了,何况她的东西呢。
她恨不得将头都缩进被子里,只听得九王爷在她身后说,“叶棠,你昨日说,送过别人的东西就不要送你了。我想了想,送你这件东西一定很合适,且这东西,我此生只送一次,也只送你一人。”
她身边,放着他刚为她画好的东西。
新婚夜,她穿来的那条白肚兜。
金银木生于一侧,枝干笔直。行至左胸一侧,却又突然笔走龙蛇,枝叶瞬间蓬勃散开。一串又一串鲜红鲜红的金银果,密密匝匝于青绿之间,大片灵动的鲜红,一颗一颗,煞是惹眼。翠绿鲜红伸展蜿蜒,刚好遮在胸前,右下方空出一块什么都不着,似是留白。
叶棠仔细看了看门口,确定他出去走远了,悄悄拿着那条白肚兜偷偷往身上试。这一试不要紧,她突然发觉,他画的那些红艳艳的小红果缀于身前,分明就是------
忙将那东西从身上扯下来,扔到床脚,咬牙道,“萧池,你个臭流氓!”
一观晓霜浓朔风起,蓬惊雁不飞;再观蛰虫休眠,细雨生寒。
今日,立冬了。
一早,九王府阁楼上,站着萧池,向西而立。
承译着一身黑色锦缎,上得阁楼来,站到萧池身侧,“爷,又立冬了。”
自今日起,万物始冬藏,当逐光暖行。
“嗯。”他顿了顿,又问,“都准备好了?”
“爷放心,都准备好了。”
萧池转身下了阁楼,直接去了九王府西侧的房间。
这地方,他一年只在立冬之日来一次。
房内有香案,香案上有锦盒,锦盒内铺黄绒绸,供奉着一支华胜。彩凤羽翼点翠而成,精巧华美,葳蕤能生光。
“我来看你了。”
他说着,焚香三炷。仔细于香炉内放好。
香火袅袅,萧池又说,“本来想带她来见你的,可想了想,还是在等等吧。总觉得她与你什么地方有些像。明年吧,明年一定带她来让你看看。你也一定会喜欢她。”
叶棠醒来,有些奇怪,身边已经没有萧池的影子。他今日似乎起得早了,叶棠挠挠头,她睡得沉,他何时起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立冬日,九王府各个房间几乎都燃了暖炉。叶棠伸出胳膊来,伸了个懒腰,也并不觉得冷。只觉得腰上有些微微泛酸。
伸手拿了今日的衣裳展开来,竟难得的是一件纯白。她穿在身上左瞧瞧又看看,若说有什么点缀的话,那便是她裙摆上镶嵌的一圈黑边儿了。
叶棠觉得,这衣裳与往日相比似乎素气了一些,可饭桌上一见萧池,她发现,就算是这素气的衣裳居然也依旧与他是一套。因为萧池雪白的衣衫上,衣襟上也衬了些黑边儿。
今日与他一起吃饭,叶棠看见桌上除了她平日爱吃的几样菜和点心,其余多素。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整整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匆匆尝过几口便放了筷子,之后只坐着等她。
一天下来,任谁也能发现他今日似乎格外低沉,话也没说几句。其实,不只是萧池,承译也是,就连平日叽叽喳喳的和风也是,整个九王府上下就这样莫名沉寂了一天。
只是到了晚上,他一转身,将她捞进怀里抱着。
“萧池,你----”
他只是抱着她,却没在做什么,埋首在她颈窝,鼻尖有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传来。
“叶棠-----”
每年今日,他一觉醒来,便好像一下跟着这季节一起堕入了冰窖。随后便是无尽的后悔自责袭来。
若能重来。一切若能重来,若她还在。
哦,冬至,也是雪妃入宫的日子。
似乎感受到他的低沉,叶棠也没动,只问他,“九王爷,你怎么了?你今日似乎不高兴。”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我没事,今夜一过,待明日就好了。”
他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忽而发现,那柄在她枕下藏了数月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一手抚在她身前,一边开始轻咬她耳珠。可她似乎还是有些不习惯,有些紧张,可好在,她并未拒绝他。
他一个翻身,急匆匆扣了她在身下。忽而房外想起急促敲门声。
“九爷,不好了,宫中出事了!”
她听得清楚,是承译。
而承译说完这句便没了声音,他知萧池一定听见了。
果然,萧池闻言身子一顿,几乎立刻松了叶棠。不想,他担心了一天,还是出事了。
他翻身下床,匆匆穿戴好。开了门。承译见他出来,低声简单几句。
叶棠留在床上,只听得萧池突然焦急问道,“她怎么样了!”
“情况不好,九爷,您要不要进宫去看看。”
“备马。”
“是。”
将房门给她关好,萧池又去了西边那个房间。将盛放华胜的小盒子仔细合上,又小心翼翼带了出来。
这华胜他偷偷私藏了十几年,可为了救她,他顾不得了。
他带好了东西出来,远远便发现叶棠已经穿好了衣裳,站在房外,似在等他。
见他过来,叶棠迎上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他并未答她,而是转身回房。等他再出来,手上多了一件她的厚实披风。他将披风展了,披在她身上。
“立冬了,不能再穿这样到处乱跑了,会着凉。”
承译匆匆过来,“爷,马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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