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他看了看手中的书,向杏林中走去。
杏林中,有琴瑟的声音响起,他的脚步顿了顿。琴声悠扬又缥缈,似在云游,又似在低诉着什么故事。待曲罢,里面传来一个他不甚欢喜的声音:“若是你不愿意开启那外力,我倒不介意帮你,再寻一寻吾妻。”
“她是我的。”
“她先是嫁给我的。”
“萧衍。你怎在此?”他记得他把姜国国政几乎都交与他,他想要收拾这天下,他便给他这个七国宰相机会。这一年,各国在那次大难后休养生息,这家伙弄出一些鬼鬼神神的事,吓得其他诸国以为之前战事遭到天谴,便以先祖先宗为名,互许了百年无战事的盟约。自己在暗中又拔掉那些蛊惑几大贵族势力的巫人,天下战乱和祸端方止。
虽然并非用了什么正经途道,但也算成全了他想要停止战争的心愿,还有也给了萧衍想要修整七国,无聊地测验自己才能的机会。
“王是很清闲,在此种花、看雪、伴佳人,将国家大事都压我身上,未免太不厚道。”
王邪侧身看了看君芜的坟墓,不语。
萧衍踏雪走出来,指着他盖的坟道:“我是不信她就那么死了,你信?”
“几大贵族打通消息都在找她,我不做这个出来,如何堵住那些人对她的图谋不轨。”
“哈哈……“萧衍一声低笑:“那你就愿意背负这姜王爱上一个邪恶的巫人,并为此弃国这种骂名?”
王邪看着萧衍那细虐中带着探究的眼神,向屋内走去。
“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他要的,是能再见到她,哪怕一眼。
雪打着杏花,微微发颤。
一年后,冬至。
屋外的又下起了雪,王邪出去将碑上雪清扫。
那本书,他原本放在房内的案几上,前段时间几休未眠,想了许多,君芜,孩子,还有那一年被屠杀的百姓。至昨夜,他将那本邪书在眼前烧了,自此希望天下太平。
不会,几个挑夫挑着一口棺材过来。王邪让他们午时起浪时,将这口棺材沉入西边的海底。
其中一挑夫问:“公子,这棺材可是要葬什么人?”
“照我吩咐便是。”
其他人见他不愿多言,也未多问,因这公子出手阔绰,又给了许多金子,众挑夫便喜滋滋地拿着金子离开。
待他们离去,王邪将拿起旁边的酒坛子,倒了一碗杏花酒至碗中,与她诉起相思。
“阿芜昨日倾城飞鸽传书,他与君瑶都问你可安好,他们不知你已下落不明,我一直与他们说暂不便相见。虞国群臣知道倾城是楚华遗子身份,想迎他做王,倾城断然拒绝,自立门派,现在梁国南面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峰,建了一座令各国君主贵族皆艳羡的‘青龙山庄’住下,带着阿瑶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许是等了两年,他们等不及了,不日要来寻你……”
“阿芜,浮生去年也来看过你,我从他那里学酿了相思酒,用杏花所酿,入口甘甜,化口炽烈。我才发现,酒,是个好东西。”
“我等了你两年,怕你是回不来了,倾城他们来了我又不知如何与他们继续编下去。你一人在黄泉路上也定是寂寞的,今日与你喝完这壶酒,我便去陪你,可好。”
“阿芜,可还记得我们初见,你也是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若是今日,你能再从坟墓里面爬出来,那该多好。第一回,我吓着了。这一回,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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