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将药递到独孤汐手中道:“娘说什么便是什么,洛儿一切都听娘的。”
其实娘不说,多多少少她还是能猜到一些。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深思罢了,就像娘这些年来一直在逃避一般。
其实她和娘的性子真的很像,当面对心里的痛时,总是不断地给自己找尽各种的理由逃避,逃避,仍旧是永远的逃避。
因为太害怕,害怕当自己直面那些伤口时,所有一切的美好幻想都将永远不复存在,有的,只不过是伤罢了。
“娘,洛儿还有事就先下去了,你好好的喝药休息,知道吗?”温子洛温声道,给独孤汐掖好被子转身离去。
门缓缓关上,独孤汐捧着手中渐渐凉却的药碗,泪水一滴滴如数家珍一般的流下。
璧哥哥……
这么多年来,错与对恩与怨情与伤,没有任何人对不住她,只除了璧哥哥。
如果当年他信守承诺,早一点儿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她的洛儿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痛。
璧哥哥,你可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些话,许过的那些诺……
素指轻挥,挥下幔帐飘舞,似是一声陈年里长久的叹息。
静静和衣睡去,独孤汐仿佛又看见那年边关烽火连天,她慌张无措,跌落谷底。
那是怎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她愕然惊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该用怎样惊艳绝伦的词语来形容。
而他像是从苍莽世界来的人一般,一身强悍,带着凛冽的不容拒绝的姿势闯入她的生命中。
幔帐外熏香袅袅,一丝丝慢慢沁入空气中,萦绕在她周围。
独孤汐朝空中伸出手去,那样苍白的手,薄薄的皮肤下青黑的血管显然可见。
衡道曾经说过她的手柔弱无骨,看得他好生心疼。
而衡道也的确是心疼了她一辈子。
她对不住他,心里也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但她真的违背不了自己的心,给不了他。
所以,此生能做的,能给的,也唯有一句谢谢。
那天老夫人逝世,她晕倒过去,是衡道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她醒来。
他问她,还要等多久才能回得去。
她素泪轻弹,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可能还回得去呢。她与他之间隔着的又何止一个李沁如,又何止那些千山万水,又何止这些从身边划过的流年。
是心啊。
她还记得那日温衡道仰天大笑,背对着她说,会永远放她自由。
她虽是愧疚不已,但也唯有强撑着一步步离开丞相府。
今生,权且就当做她独孤汐是个自私薄情的人吧。
总有人要去充当恶人,也总有人不可能永远好下去。
没有任何人欠她,只有璧哥哥,只有……璧哥哥……
闺幔深长,当初谁一声轻唤,从此又让谁为谁奋不顾身辗转沉沦,等的流年空转了几十轮。
京城今年的秋来的特别的早,仿佛夏天才刚刚来,秋便急不可耐的将它赶走。
温子洛倚在剥落着红漆的柱头看着院子里秋花冻霜,花瓣边缘已然枯黄。
风吹过,引得飘落在地上的落叶挪动着往前行,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忽然有些想念丞相府听竹院里的秋千,每次去那里她总是觉得心安,莫名其妙的心安。
俯身摘掉一朵秋菊,温子洛将它高高举起,迎着秋日暖阳,细细的端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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