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季庭宇闭着眼睛摸索进来:“水盆在哪里?”
祁言凡看他这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也不免有点害羞起来。如果两个大男人都大大咧咧的,哪怕坦诚相见都不算回事;然而一方一旦扭捏起来,另一方也不可能不在意。祁言凡只好往前推了推木盆发出水花晃荡的声音:“在这里。”
季庭宇闻声往前挪了半步,蹲下来准确地端起木盆,出去倒了水,又重新装了小半盆干净的清水进来。随后他退出去带上门,说道:“水不够的话叫我。”
祁言凡嗯了一声,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嘛,他可不可以认为季庭宇这副样子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对自己也有点异样?
琢磨着这点小心思,祁言凡飞快地洗好擦干,换上了包袱里干净的衣服。他推门出去,招呼季庭宇道:“季大哥你洗吗?”
“好。”
季庭宇在里头洗,祁言凡替他又烧了一壶水,水开后他拎着水壶去敲门。祁言凡推开门,飞快地瞥了一眼季庭宇,只见眼前白花花一片,季庭宇光裸着上身,腰间围了衣服,长腿一迈就来接他手里的水壶。
祁言凡立马垂下眼睛,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季庭宇身材颀长,身上覆盖着薄薄的肌r_ou_,一看就孔武有力。他伸手来接水壶,顺带说了句谢,带着满身的水汽钻进祁言凡的身体里。
祁言凡只觉得自己的脸颊都被他熏热了,赶忙慌乱地退出去,捂住自己的胸口失神了好一会儿。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流鼻血,真是男□□人啊。
等季庭宇出来的时候,祁言凡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又快速地烧了水,两人分别洗了头发。
太阳的温度还在,暖风徐徐,两人搬了凳子坐在阳光里,暖融融的阳光晒得人骨头缝里都暖洋洋的。祁言凡的头发半长不短,他倒也能接受得很好,就像现代社会的摇滚歌手的长度。而季庭宇的头发就要长得多,平时盘起来不觉得,现在一看乌黑顺滑,祁言凡迷迷糊糊地想好看的人连头发丝都这么好看。
祁言凡最后是被季庭宇叫醒的,他才发现自己靠在季庭宇肩膀上睡得正香。他揉揉自己的脸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有点害羞。
“是不是该吃晚饭了呀?”他低着头问。
“差不多了,太阳快下山了。”
祁言凡盯着季庭宇活动肩膀的侧脸,太阳的余晖将他镀上一层金色,连脸上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脸一定红得傻透了。
季庭宇用布条束起了头发,祁言凡也学着他的样子扎起来,但不是这里漏了一揪,就是那里落了一缕,最后扎出一把乱糟糟的马尾,手也举得酸疼。当然,这对于一个从出生开始从没给自己绑过头发的男孩纸来说也算正常。
“过来,我帮你。”季庭宇叫了他一声,示意他坐下。
祁言凡的脸皮都要烧起来了,这可真真是人生第一回 叫别人给自己梳头。
季庭宇按下他的肩膀,先解了祁言凡脑袋上的布巾,手指穿过他的黑发,把刚刚折腾乱的头发重新理顺,再帮他一缕一缕归拢到脑后。
祁言凡此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季庭宇的手上。当季庭宇的手指一不小心碰到他的头皮,他就觉得那处一阵酥麻。这种细细密密的麻痒一路往下传,祁言凡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弄疼你了跟我说。”季庭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嗯,不疼。”祁言凡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季庭宇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更加温柔。他索性闭起了眼睛,清晰地感受着季庭宇为他梳理头发。
“好了。”
祁言凡有些微微失望地睁开眼,美好的过程总是短暂的,他起身地道了谢。
季庭宇道:“不客气。”
祁言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厨房的地面s-hi答答的,看得他发愁。他出门看了一圈,目光瞄准了溪边一小丛芦苇。
季庭宇过来问:“怎么了?”
“地上太s-hi了,”祁言凡不自觉带上了一点委屈的意味,“我想砍点芦苇先铺一铺,垫垫脚。”
“行,我来砍吧。”说着,季庭宇便抬腿去房里拿镰刀。
祁言凡脸上露出一个笑,跟着过去帮他。
两人砍芦苇又耽搁了些时间,祁言凡马上热了油锅,把焯过水的野菜倒入锅中翻炒,又把熬猪油剩下的油渣也倒了进去,出锅就是一盘焦香扑鼻的油渣炒野菜。再简单烙了几块饼,夹在一起吃,简直幸福得打滚。
祁言凡献宝似的催促季庭宇吃饭,他先夹了一筷子,只觉野菜油汪汪,油渣香脆,一咬更是香味浓郁,甚至隐约还带着一股甘甜。
他问季庭宇:“你没有吃过这道菜吧?”
季庭宇道:“的确是第一次吃。”
“本来用油渣来炒咸菜更下饭,”祁言凡回忆道,“不过香归香可不能多吃,太油了容易吃坏肚子。”
“多谢提醒。”
吃过晚饭,祁言凡钻进崭新的被窝里——下面是那条垫被,又铺了一层窄窄的床单,上面是新缝的被子。祁言凡舒服地发出一声呼噜声,终于不用睡草堆了!
他欢快地在被子里蹬了两下腿,然后就听到季庭宇摸黑在床边拖鞋的声音。
祁言凡立马就不敢动了,规规矩矩笔挺地躺好。
季庭宇脱了外衣钻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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