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秦湛写下的公式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又也许,是他真的有……
要写给的人。
她突然一下就怔住了。
伍教授耐心地板书着,黑板上又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数字和字符。
他的课件做得很简单,大部分时候用的是板书,看那一黑板的粉笔字便知道他的功力深厚。
学生们记笔记十分用功,顾辛夷深吸了口气,把混乱的念头抛开,专心地听起课来。
这是他们在大学里正式上的第一堂课,像是高中时代函数的拓展,又似乎打开了更广阔的思维空间,高等数学里极限与连续的概念让他们迷茫的同时,又感到新奇。
一晃,一节课就在粉笔刷刷声中过去,伍教授布置了作业,便挥了挥手,腆着个肚子踱出门去。
上午只有这么一堂课,顾辛夷正在收拾御宅屋,炮叔本着一班之长的责任和义务,瘸着一条腿断着一只手过来慰问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顾辛夷:“虽然你伤的没我重,但受全体光电男生重托,我特意来关心关心你。”
顾辛夷在接受慰问后表示:“花了两百块买了双截棍,第一下就把自己打得住了两千块的院,这一点,我实在是不如班长您。”
炮叔:“……”好好说话我们还能做朋友。
贾佳搀着她往回走,操场路口各大社团正在招新,密密麻麻摆了许多帐篷和招牌,好不热闹。
一路上贾佳收到了许多的传单,一张张看得津津有味。
顾辛夷因着不方便,倒也没人发给她,只是送到贾佳手里的就更多了。
贾佳一方面想着尽职尽责陪着顾辛夷,一方面又抵挡不住社团招新新事件的诱惑。顾辛夷也没让她为难,推了她一把让她过去。
“那你怎么办啊?”
“童如楠在宿舍,我打个电话叫她过来。”顾辛夷摇了摇手机,冲她挥挥手,靠在路边的路灯上分担腿部的重量。
贾佳喜不自胜,连连确认了几次她是不是真的能行后,一溜烟就跑进了社团招新的大帐篷里。
她虚虚地站着,便又有人按捺不住给她递了传单,顾辛夷都一一接过。
距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但她也不想麻烦室友,便挪着腿,慢慢吞吞地扶着路上的梧桐树干往回走去。
路过十字路口,“滴滴——”汽车的喇叭声让她有些慌乱,不敢再往前,站在原地等着车辆经过。
视野里一辆白色的小车划过,停在了她旁边。
秦湛把车窗降下来,皱着眉头看着她。
顾辛夷一惊,连忙向他问好。
他的视线在她的脚踝和扶着树干的手上游移,然后又解开安全带下车。
顾辛夷见他走来,上午的日头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平视过去,她只到他的胸膛。
青草味道的胸膛。
顾辛夷心弦震动,那天他抱她的心跳声还隐隐不散,她下意识地咬咬唇拒绝道:“教授,那个,我马上就能回宿舍了,不用您送。”
秦湛停在了她跟前,由高到低俯视她,淡淡道:“我不是要送你回去。”
那是?
顾辛夷垂头丧气道:“教授,我这样也没法帮您收拾办公室……”
“你欠我一盆花。”秦湛环着手臂,挑眉,“你把我的花丢进了垃圾桶,还没给我挑盆新的。”
他说得委屈极了。
“那要不过两天我给您送过去?”顾辛夷打着商量。
“不行。”秦湛一口回绝,“桌上没有花,我的心情不好,不想做分析。”
顾辛夷:“……”您这样任性,院长知道吗?
秦湛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在她身上打量一圈,最后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放了进去。
这一招,金三胖也用过,顾辛夷只想问他俩是不是同一个师门练过,又暗自庆幸衣服质量还不错,她抱着一摞传单拍拍胸脯。
秦湛心情似乎很好,脸上还挂着笑意,暖洋洋的日光透过车窗洒进来,他的睫毛上似乎都是碎碎的光圈。
“要买一盆漂亮的,能活下来的。”他说着要求,“你觉得什么好?”
顾辛夷只觉他有些闲的蛋疼,但又摸不准,说不定只是这段时间逍遥,便建议道:“要不……仙人掌?”
“次——”秦湛踩了刹车,平静地问她:“你觉得仙人掌漂亮吗?”
“要不会开花的仙人掌?”顾辛夷呐呐道。
秦湛又平静地扫了她一眼,她不用想都知道其中的含义——妈的智障!
她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他似乎是要校外看看,车子走了很远。
顾辛夷方向感不好,只能记得住标志性建筑物,因此也佩服他的记性。
同样是才来这所大学,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他都能满大街跑的时候,她骑个自行车还能把自己摔了。
顾辛夷动了动脚踝,还有些疼。
“看样子好多了。”秦湛瞥了她一眼。
顾辛夷嗯了一声,又向他说了好几句谢谢。
“应该的。”秦湛哼哼道,隔了一会又加了句,“我这也是为建设社会主义做贡献。”
顾辛夷应和,赞扬了他的雷锋精神,又小声地问:“教授,您这两天是不是没上微信?”
她将去医院的治疗费用转账给了他,可是二十四小时没有领取,微信提示又按照原路径返还给了她。
秦湛脸一黑,又踩了刹车,环着双臂坐在驾驶位上不动,好半天才冷冷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顾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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