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金主找他要钱的。
“我……那个时候心情不是很好。”纪翎难得肯跟严义宣解释,“严少爷愿意听我的胡言乱语,我十分感激。”
在n城的那段时间,是纪翎最迷茫的时刻,那个时候他最接近宗伯麟,但他又不是宗伯麟,这种状态他无法跟别人说,如今肯向严义宣解释,已经是极限了。
严义宣听了他的话,这才心里舒畅点,继续说:“不知道什么东西能让纪老板心情不好,不如说出来听听?”
纪翎哪说得出口,只有含糊答道:“没什么,都过去了,只是生意上的事。”
傻子都听得出来纪翎在敷衍,严义宣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是啊,纪老板是生意人,财大气粗,闭着眼睛捐跑车,然后让我来签单。”
纪翎听到这话,立刻就乐了。
“原来严少爷是惦记着你那辆跑车?你怪我直接捐出去了吗?严少爷如果早点明说喜欢那辆车,我就不动它了。”纪翎笑着说,“不过,严少爷不是向来以慈善闻名?我把严少爷的车捐了,不也算求仁得仁。”
严义宣哼了一声,说道:“你求仁得仁,我来出钱?车主还是我,你捐出去,人家找上门来让我签字,有你这么做慈善的吗?”
纪翎想象一下那个情境,真的是忍不住笑意。
严义宣那天丢给他车钥匙,做得很随意,他没有办法拒绝,可他不愿意接受严义宣的东西,于是干脆捐出去得了。
没想到让严义宣炸了一下。
纪翎认真说道:“拿去做慈善,比给我有价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严义宣才说:“所以你就宁愿租小破房子,开个破烂车也不愿意接我给的东西?”
这次轮到纪翎沉默。
原来严义宣装作不经意丢给他车钥匙,是为了要扶贫。
这又刺激了纪翎一下。
对于纪翎来说,嘴上喊金主是一码事,真正接受严义宣的钱又是另一回事。
这是他怎么样也不肯退让的底线。
他欠严义宣人情,他可以想着以后可能有机会还,可一旦接受了钱财,他就会无法面对自己的自尊心。
严义宣又笑了,可是笑声很冷:“好啊,既然如此,我偏要再给你一个坐骑。”他傲慢地说,“我在马场的那匹马,你替我养着吧,跑得也不比跑车慢。你不是热爱运动吗,刚好可以去练练马术,记得每个星期都去看看。”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纪翎瞪着手机,简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太后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然后把他发配去当弼马温?
纪翎苦笑着摇摇头,对严义宣骄纵的少爷脾气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被严义宣这通电话一闹,纪翎也无心工作了,他看着面前的电脑,打开的网页上还是那部告白十年的。
他突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严义宣肯定被无数人表白过,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曾经向谁告白。
严少爷fēng_liú美名传天下,纪翎记得那天晚宴上,严义宣对女伴温柔无比,估计说起情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吧。
纪翎试着想了想严义宣含着笑容,甜言蜜语,温情脉脉。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笑了出来。
太做作了吧,假惺惺的,还是喜怒无常的严少爷比较真实。
高兴的时候会什么都回答,不高兴的时候把他丢下车灌他酒说起话来句句讽刺,纪翎有时候觉得严义宣还有点小孩儿心性,随心所欲,任性妄我。
纪翎突然想到,那天晚宴时的严义宣在女伴面前温柔体贴,可他的女伴们知道严义宣孩子气的一面吗?
纪翎被自己心里升腾而上的优越感吓到了。
他皱皱眉头,强迫自己把思绪从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抽离出来,可怎么也无法再集中注意力,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早点休息。
至于严义宣的吩咐,纪翎只能认命。他这周末就去了一趟马场,去看严义宣买的那匹马。
纪翎记得他刚重生住院之后,出院的第一天就被严义宣带到这里来过。
那时候他还遇到了严义礼。确切地说,是严义宣故意带着纪翎去碰瓷严义礼。
那匹马就像完成拍摄的道具,被严义宣放置一边,只是每个月给马场寄养的费用就这么娇贵地养着。
亏得严义宣还记得它,恐怕又是每个月划账的时候才想起来丢给纪翎。
纪翎知道要是他不老老实实按照严义宣说的每个星期都去看马,绝对会被严义宣知道,而且绝对会被用别的方式找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纪翎即使再忙,每周也会抽一天出来去看看马匹。
良驹无罪,而且还挺帅气的。
纪翎稍微懂一点养马的知识,每个星期被逼着去马场,一来二去居然真的培养出点兴趣。
马儿是有灵性的,经常碰面,它似乎也认得了纪翎,从刚开始的高傲变得能接受纪翎的抚摸与喂养了。
纪翎想着他干脆真的去学马术算了,反正这个身体这么年轻,应该能经受得住折腾,每天早上晨跑也确实挺没意思的。但他最近实在是比较忙碌,每次匆匆来一趟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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