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墅和房东松了口气。
“她没事,听完你的话没把我吓死。”将近六十岁的房东摸了摸秃脑瓢。
“麻烦你了啊,白跑一趟,这孩子就是这么没心没肺。”
女孩大概是感觉到身后有动静,转头看了一眼,看到竟然有两个男人站在身后聊天,当即惊得尖叫一声,从椅子上摔下去。
“知道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房东走后杨墅数落柏蓝。
“我受到了伤害,想平静一下自己。”柏蓝手忙脚乱地收拾屋子,抱怨说,“可算有了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放松放松,你一来就说我,不知道我刚失恋啊。”
“可你得让我们知道你没事,好歹还有我们关心你不是吗?”
“是,是,我非常欣慰。”柏蓝嘻嘻笑,“杨哥,我去月光倾城打听李小雅,认识了你的前女友管鹿鹿,她看起来多好啊,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小孩子瞎打听什么。”
“你给我讲讲呗,好杨哥。”柏蓝朝杨墅走过来,摇着杨墅的肩膀哀求。
杨墅给柏蓝讲的,自然不是他与鹿鹿分手的真相。但它是事实,是真实发生过的,发生在她数次突然神秘失踪里的其中一次。
杨墅之前过着对音乐充满幻想、同时又苦闷不堪的生活,郁郁不得志是会让一个自卑的人变成炸药桶的,他和鹿鹿那时总是因为生活上的小事发生争吵。
白天的时候,鹿鹿去月光倾城上班,他独自在家,一边练习唱歌,一边惨淡地经营着他的生意。他的生意便是给人家修理电脑,在网上到处发布他的联系信息,如果住在铜城的人谁家的电脑出现问题,他可以上门修理,有一定的收费标准。他在铜城的大学校园里贴了不少小广告,所以找他的多是学生。
这活适合他干,他白天有的是时间,铜城不大,乘着公交车便去了,又可当成一次百无聊赖中的出门散心。难度也不大,软件上的常见问题他都能轻松处理,最多重做一遍系统。硬件出问题就更好了,电脑由那几大块组成,哪块出问题了他负责给检测出来,如果客户愿意自己买件解决便只给出工费,如果由他解决,他还能在买件上得点利润,肯定绝大多数人都是要他帮忙买件更换的。
这份工作唯一的不足便是收入问题,首先不稳定,电脑是奇怪的,如果出问题,好像都是同时出问题,如果不出问题,又约好了似的都很健康,这常常造成他忙的时候忙到脚打后脑勺,闲的时候频繁怀疑自己的手机停机了。其次是收入低,平均下来,一个月的收入大概只有一千多块,勉强够他去ktv练歌和零花,支付房租什么的还是要靠鹿鹿。
鹿鹿又失踪了,已经一天一夜联系不到,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因为有了几次这种经验,他知道她不是真的失踪,所以没有报警,也不会太过担心,但愤怒是必然的。
那天他正在一个女孩家给她的电脑重装系统。这个女孩年轻漂亮,独自居住,没有工作,总是因为一些很小的问题把他叫来,对他很热情,算是他的老顾客,让他一度怀疑她是被包养的寂寞难耐的小三。装系统的等待过程中,他用手机无聊地给鹿鹿打电话,突然就把电话给打通了。他腾地站起来,冲着话筒大声道:“你去哪儿了?你在哪儿?”
“我在月光倾城,晚上回去再说好吗?”鹿鹿嗓音沙哑,声音虚弱,听起来整个人很疲惫。
“哪次你告诉我了?哪次你说了?这次必须说,别想蒙混过关,我可不是好骗的,你肯定给我戴了绿帽子,跟谁?瞧不上我就说啊,嫌弃我穷就明说,咱们俩好聚好散,跟我弄这些神神秘秘的事,骗我,羞辱我,你良心过得去吗?”他听见电话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怀疑她挂了电话,更加情绪激动地嚷嚷起来,“你在听吗?”
“在。”
“说话!”
“你让我说什么呢?”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无奈和辛酸。
“说你该说的。”
“我真觉得我是那种人吗?亲爱的。”
“亲爱的”三个字多好听啊,多有魔力啊,像一粒神奇的药丸投入他深黑的枯井,瞬间让他感到温暖,感到安心,就像一个迷失丛林的孤独士兵,历经孤独与绝望后找到战友。
他深呼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说:“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可以跟我说的吗?”
“我不可能背叛你的,你该了解我的呀。”
“我当然信任你,当然,可我知道你的每次失踪都是去经历一件痛苦的事,因为你每次回来都会异常疲惫,我很心疼,这种疯狂猜疑中的心疼,实在太难受了。”
“我能体会到,这种事过段时间应该不会出现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在这件事情上不要过度苛责我。”
“那好吧。”他挂断电话。
“看好你的女朋友哟,恐怕没那么简单。”一直坐在杨墅身边静静听他打电话的女孩,在他结束通话后,带着好似幸灾乐祸的表情,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你懂什么。”他一腔怨气,白她一眼。
“哎哟,脾气不小啊。”她起身走开。
他退出光碟,开始给她安装一些电脑常用软件,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她可是老客户,都从她身上轻松赚走好几百了,跟她说话要客气点才好。她看起来笑吟吟的,似乎非但不以为意,还觉得他很有趣似的。
她再次出现在这间卧室里时,手里捧着托盘,盘里是几块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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