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寄庭嘴里都是血腥味儿,口不能言,眼里却闪过抗拒与恼怒。他是男人,怎么能承受这样的侮辱?况且他本身习医,自己身体是否有问题,姚寄庭很清楚,绝不会任他人妄言羞.辱!
他不同意,姚老太太就更不愿意了,刘老郎中一看就是陆家的人,故意污蔑孙子怎么办?
她把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萧氏气愤又无奈,这种事情,总不能强迫……
“嘉平、嘉安,你们扶他进去。”陆斩一脸肃杀,隐晦地道。
萧氏迅速别开眼,眼里是深深的震惊,没想到公爹竟然霸道如斯。
“你们敢!”姚老太太抡起拐杖挡在孙子面前,一双浑浊的眼睛可怖地瞪着陆斩:“陆镇虎,你别欺人太甚!当初是你们非要把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儿嫁到我们姚家,可不是我们姚家心甘情愿求娶的!”
“祖母……”姚寄庭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未料一抬眼,就见对面堂屋门前,不知何时多了几道身影,而他的妻子,脸色苍白地靠在岳母怀里,桃花眼里泪水不断滚落,凄婉绝望地望着他,一串又一串的眼泪,全部落在了他心上。
姚寄庭慌了,他松开祖母,大声朝妻子解释:“阿筠,我是真心娶你的,祖母只是气过头了,她胡言乱语,你……”
“你给我闭嘴!”姚老太太恨恨地敲拐杖,一下一下重重敲在孙子旁边,“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她,是不是非要把性命搭进去,你才……”
“祖母!”姚寄庭猛地抬头,第一次毫不客气地打断辛辛苦苦将他养大的祖母。
姚老太太身体一晃,忽如风中残烛,不敢相信孙子居然会用那种冷厉的眼神看她。
姚老太太闭嘴了,陆斩终于再次开口,瞪着姚寄庭道:“你愿意让刘老先生检查了?”
关系到男人的尊严,姚寄庭慢慢站起来,先朝陆斩拜了拜,才声音坚定地道:“岳父,我会医术,我很清楚我身体没有任何隐疾。我相信阿筠也没有,我们才成亲一年,是我祖母盼子心切,太着急了。岳父,先前是我糊涂大意,没有照顾好阿筠,我愿打愿罚,只求岳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再让阿筠受半分委屈。”
“你相信阿筠身子没问题,但我不相信你,你还想继续与阿筠过,便让刘老先生替你检查。”陆斩面无表情地看着姚寄庭,语气比方才平和了很多。
姚寄庭皱眉,目光移向妻子。
陆筠虚弱地靠着母亲,对上丈夫的视线,她眼里露出一丝哀求。为了求子,她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刘老先生、母亲、嫂子都说她没问题,也许,真的是丈夫哪里受过伤呢?果真如此,她就再也不用喝药了,再也不用被姚老太太嫌弃……
迎着妻子恳求的眼神,姚寄庭的心,却不受控制地动摇了。
他是学医的,他很清楚,如果夫妻双方都没问题,那成亲半年内一般都会有好消息,更何况他与妻子行房那么频繁。因此妻子迟迟不孕,姚寄庭也默认成是妻子的问题,然而现在,刘老郎中信誓旦旦替妻子作保,万一他去查了,万一真的是他的原因……
事情传出去,让他颜面何寸?他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袖中双手握拳,姚寄庭目光复杂地看着对面的妻子,语气沉重,“阿筠,为了你,我甘愿被岳父责罚,宁可顶撞祖母,但我会医术,我很确信我身体康健,士可杀不可辱,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信我。”
陆筠看着他被汤药打湿的衣袍,看着他狼狈的发冠,心中一疼,闭上眼睛无力地求道:“娘,算了吧,我……”
“阿筠,他到底有没有隐疾,这事必须查清楚。”大夫人就站在婆母身后,见小姑子居然要妥协,她马上低声提醒道,“阿筠,妹夫对你是有几分真心,但他白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户部,真正与你住在一起的是他祖母。那女人怎么看你的,你还不清楚吗?你是堂堂尚书大人的掌上明珠,为何要轻贱自己白白被人欺凌折腾?今日若证实妹夫身体康健,那他因为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挨了责罚,她只这一个成器的孙子,会轻饶你?反过来,如果证实妹夫有隐疾,那你便是害他身败名裂的罪魁祸首,便是你不怕委屈还想做姚家的媳妇,她也不会放过你。阿筠,你想想你这一年在姚家的日子,真的还想回去?”
陆筠闻言,不由地望向姚老太太。
姚老太太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她,孙子还想要陆筠,她是一点都不想要了。
她眼里的嫌弃厌恶太明显,陆筠苦涩地垂下眼帘,闭上眼睛,耳边是她刚刚出来时姚老太太的话,说她是烂泥扶不上墙,说她是陆家主动塞去姚家的……直到此刻,陆筠终于明白,姚老太太从始至终,便没有满意过她。
人家都那么嫌弃她了,她何苦再厚着脸皮贴上去?
怪她肚子不争气,怪她做得不够好,自己被姚家嫌弃不说,还连累父兄被姚老太太嘲讽。
忽然间,陆筠心灰意懒,却莫名地浑身轻松,仿佛只要她说出那两个字,她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不用每日喝药,不用夜夜疲惫地应付丈夫,不用拖着嫂子陪她去上香,也不用,提心吊胆地去姚老太太面前晨昏定省。
“娘,让爹爹写和离书吧……”
心空了,陆筠身体一沉,昏迷之前,她用尽所有力气,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母亲。
“阿筠!”
女儿再次昏倒,朱氏惊慌失措,与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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