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筠愿意哄弟弟开心,柔声道:“好,一会儿姐姐给你交钱,但崇哥儿要听话,输了也不许哭。”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笑,陆筠惊慌转身,意外撞进一双狭长深邃的黑眸,就那样毫不遮掩地看着她笑,眼里倒映着绚丽的灯光,言词难述其fēng_liú。陆筠脸上一热,双手将弟弟拉到怀里,垂眸唤人:“七爷。”
心里打鼓似的咚咚跳,皇上怎么也下来了?来的神不知鬼不觉,早知道他在身后,陆筠绝不会那样哄弟弟。
“我最喜欢的烛台被人打碎了,看那个金莲烛台不错,便来碰碰运气。”明惠帝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朝崇哥儿递了过去,眼睛却始终看着陆筠。他喜欢这丫头,当着外甥女的面不好表现出来,现在,没有人值得再让他避讳顾虑,左右等他接陆筠进宫,廖守等人都会猜到他此时已经看上了她。
他身后,陆锦玉一脸复杂,刚刚皇上过来,她与丈夫最先察觉,准备行礼,皇上却用眼神示意他们夫妻不许出声,跟着就故意放轻脚步走到姑姑那边了。陆锦玉还以为皇上要逗弄崇哥儿,毕竟在雅间皇上好像很喜欢崇哥儿的样子,可此时皇上意味深长地盯着姑姑看……
是真的喜欢,还只是见色起意,只想与姑姑fēng_liú一场?
姑姑的身份,再嫁不难,但是进宫……
进宫难于登天,皇上大概也只是喜欢姑姑的姿色,欲私底下调.戏一番?
陆锦玉无法坐视姑姑被人轻.薄,她悄悄扯了扯丈夫袖子,求他帮忙解围。她久居内宅不了解皇上,又太过担心家人当局者迷,徐承锐却是清楚明惠帝的为人的,绝非那种好色昏庸的君王,便是看在陆斩、陆嵘父子的面子上,明惠帝也不可能对陆筠生出那样的念头。
再看陆筠,那样的容貌,便是嫁过一次了,也极易撩动男人的心。
徐承锐很快就有了猜测,明惠帝既然出手,肯定会给陆筠名分。
“稍安勿躁。”他低声安抚妻子。
陆锦玉冷静不下来,但那是皇上,她着急却没有胆量上前做些什么。
她急得冒汗,陆筠却满心困惑,明惠帝会缺金烛台用?而且,去年在安国寺偶遇,明惠帝打趣说她小时候打碎了他最喜欢的花瓶,现在又强调他最喜欢的烛台碎了,是真话吗?
陆筠确认般偷偷抬眼,想要知道明惠帝是不是在调侃她。
明惠帝已经把崇哥儿拉到了他身边,见陆筠忐忑看过来,他轻轻一笑,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我随便说说,阿筠真信了?”
又这样唤她……
陆筠飞快低头,再扭头看向一侧,心里再次涌起那种奇怪的感觉。明惠帝对她的态度太亲昵了,是因为她与侄女年纪相仿,他依然把她当普通的小辈看,还是……
心慌意乱,陆筠忽然不想再留在这边。瞥眼弟弟被他握着的小手,紧张战胜了对他的敬畏,陆筠咬咬唇,硬着头皮道:“七爷,我,我想上去了,能劳烦您帮我照看下崇哥儿吗?”
“一起吧,难得有此乐事。”明惠帝故意挡在她退路上,声音低沉温柔。
陆筠没料到他竟然会拒绝,当场愣在了那里。
明惠帝笑了下,摸摸崇哥儿脑袋,没再说更直白的话,而陆筠是个胆小的,明惠帝希望她留下,她就不敢再坚持了,偷偷往那边望大侄女,想去找大侄女,却见人家夫妻俩并肩而站,她过去似乎不太合适。
幸好比武台上热闹,明惠帝也没再说那些奇怪惹人多想的话,陆筠渐渐放松了下来。
五盏铜灯都被人赢走了,接下来三组挑战者两两上场,竞夺第二等的玉烛台彩头。台下伙计开始登记最后一轮的挑战者,并且事先声明,只收十人分成五组,如果有人提前获胜,未能参加挑战的几组会退回银子,如果五组都失败,灯楼会进行最后一次抽签,抽中标红竹签的便是最终赢家。
这话给了所有百姓继续观赛的盼头,至于那些愿意花五两银子玩这个的,他们只享受挑战的乐趣,并不在乎金莲台到底花落谁家。
陆筠领着弟弟要去报名,明惠帝把崇哥儿还给她,他却紧随其后。陆筠没法赶人,只能尽量不看他,到了灯楼伙计面前,她拿出荷包要取银子,明惠帝却抢先把一张百两银票放到了桌子上,吩咐伙计:“我们三人报名,我记七爷,他是五公子,她记……”
明惠帝看向陆筠。
陆筠连连摇头,脸快红透了,“我不用了……”说完就要走。
明惠帝一把攥住她胳膊,再对伙计道:“她记容公子。”
陆筠不想参加这样的比试,可听到明惠帝给她起的绰号,她还是疑惑地望了过去。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个崇哥儿,明惠帝装作帮崇哥儿正帽子,脑袋正好低向陆筠,然后用崇哥儿不可避免能听见的声音给她解释,“云想衣裳,花想什么?”
低低的声音传进耳中,陆筠情不自禁被男人牵着走,去想这个问题。
云想衣裳,花想什么?
云想衣裳花想容……
脍炙人口的诗句瞬间浮现出来,陆筠愕然地仰起头。
明惠帝深深地看着她,看她的花容月貌,看她水色盈盈的桃花眼,看得她脸上浮起艳比桃花的羞涩,低头躲闪,明惠帝这才敛眸。按下崇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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