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没事,朱氏放了心,询问询问具体,慢慢话题转到了武康侯府。朱氏先前也把贺礼当孙女婿看,觉得贺礼还不错,如今贺礼突然摔成了傻子,朱氏不免有些可惜,“你说好好的人,怎么就摔得那么惨?”
萧氏想想昨天就赶去武康侯府至今未归的二嫂,低声劝婆母道:“娘,贺礼出了事,二嫂心里肯定难受坏了,咱们私底下聊聊没事,若二嫂在场,娘还是别提这个吧。”婆母是真心,就怕二嫂理解成幸灾乐祸,反正与自家人无关,何必招惹她。
朱氏点点头,瞅瞅门口,悄声问儿媳妇,“你说,贺礼傻了,武康侯府的爵位有没有可能落到贺裕头上?”朱氏觉得吧,一个傻子肯定不能当侯爷,那爵位落到贺裕头上,二孙女嫁过去,将来就能当侯夫人了。
萧氏却道:“不一定,贺礼只是傻了,照旧可以娶妻生子,只要他生了儿子,儿子便是世孙。如果贺礼一直都没有子女,那就必须从二房过继了,要么把贺裕过继给大房,要把贺裕的儿子过继给贺礼,这些都没准的。”
朱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还是你懂得多。”
萧氏笑,顺便好好给婆母介绍这些爵位继承的礼法。
武康侯府,眼看又一位太医摇头,称没把握治好儿子的病,武康侯夫人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拿出帕子呜呜地哭。贺礼醒着,一身中衣呆呆地坐在床上,看到母亲哭了,他忐忑地眨眨眼睛,竟然害怕般面朝里躺了下去,拉好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武康侯夫人一瞧,哭得更大声了。
倒是旁边的二夫人,看到亲侄子变成这样,她心痛的同时,又不禁有一丝丝庆幸。
如果不是贺裕横插一脚,侄子真傻了,她还得找个借口留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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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礼这一病,受影响的可不仅仅是武康侯府与陆家两户。
楚国公府,将近黄昏,院子里凉快些了,太夫人命人把藤椅搬到树荫里,她在外面纳凉。两个小丫鬟在旁边轻轻摇着扇子,太夫人手里转着檀木佛珠,眼睛看着西边被夕阳染红的云朵,不知不觉出了神。
“太夫人,国公爷回来了。”小丫鬟笑着提醒道。
太夫人视线转过去,果然瞧见长孙楚行沿着走廊走了过来,高大伟岸,穿一身墨色官服,眉眼冷漠却平和,颇有他祖父年轻时的英气。忆起亡夫,太夫人心事更重了,打发身边的丫鬟们都下去,她有话要与孙子单独谈。
楚行刚走到台阶前,见此架势,忽然一阵头疼。
他知道,祖母又要念叨他的婚事了。上辈子这个时候,他左眼有疾,还断了一条手臂,性情不免有几分孤僻,除了办差,楚行只想一个人待着,连亲人他都不想多见,更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一来他没有遇见喜欢的姑娘,二来楚行不想委屈任何女子嫁给他。祖母心疼他,怕提及婚事触及他伤口,便一直由着他,只有每年年底才会试探一下。
重生了,他治好了眼睛保住了胳膊,然而有得有失,失去的就是耳根清静。
“祖母。”来到树荫下,看着亲手将他们兄妹照顾大的祖母,楚行照旧惜字如金。
“让你更衣后再过来,怎么还穿着一身汗湿的官服来见我?”太夫人瞪着孙子道,目光犀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是要祖母心疼你路上奔波,然后早早放你回去沐浴更衣,你好少听我几句唠叨是不是?”
楚行垂眸,没有否认。
“坐过来,祖母茶水都给你准备好了。”太夫人拍拍旁边的椅子,让孙子坐。
楚行只好坐下,端起茶碗,余光瞥见祖母歪着脑袋目不转睛地打量他,楚行视若无睹,先喝茶解渴。
“听说贺礼的病确实治不好了?”太夫人低声问。
楚行神色不变,漠然道:“我与他没什么交情,不曾留意他的事。”
太夫人才不管孙子接不接招,引子已经抛出来了,她长长地叹口气,靠回椅背道:“你是大忙人,对这些不上心,祖母老了,就靠这些琐事打发时间了。哎,武康侯府也真是可怜,武康侯早年伤了身子,膝下只贺礼一个儿子,就指望贺礼继承偌大的侯府呢,这下好了,贺礼傻了,既无亲兄弟,又不知能否成亲生子,世谨你说说,武康侯府的爵位该怎么办?”
楚行凤眼看着茶碗,“我对外人的家事没兴趣。”
太夫人噎住,瞅瞅孙子,太夫人又叹了口气,低头转动佛珠,“世谨啊,你祖父走了,祖母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这次贺礼的事看似与咱们家无关,却跟一记重梆似的敲在了祖母头上,害我昨晚翻来覆去一晚,都没有睡着。世谨,下面的话你也别嫌祖母说得不吉利,但你是武官,你想过没有,也许哪天你会跟贺礼一样,突然出事,那时候,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也孤零零的,连个扶棺的儿子都没有……”
说到后面,声音不太对劲儿。
楚行抬头,果然看到老人家在偷偷地抹泪。
楚行皱眉,他不怕听祖母唠叨,却看不得祖母为他落泪。
“祖母放心,我不会出事的。”跪到太夫人面前,楚行握住祖母膝盖,目光坚定的保证道。
太夫人红着眼圈,轻轻摸了摸孙子发梢,略显浑浊的眼里一片怅然感伤,“傻孩子,意外发生之前,谁都觉得事情不会落在自己头上……世谨,祖母不想说太多不吉利的话,只是你都二十五了,你爹二十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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